我們跑了幾乎半天的車,終於到達了劉胖子所指的那片山林。
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我還是沒想到這片山林佔地如此之大。
連綿起伏的山體,彷彿銀色巨浪,與雪地冰天連線在一起,構成了雪白色的海洋。
以前我就聽說過“林海雪原”,如今一見,發現北國美景果然如雪海冰洋,呼嘯的北風宛若聲聲海浪,我雖腳踩大地,卻感覺飄搖,甚至覺得我們這裡的所有人,就好像這個雪白世界中的渺小螻蟻。
生命在這一刻,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
為了防止汽車在我們回來的時候陷進雪裡出不來,我們眾人商議後決定,暫時將車停在路邊,我們以步行進山。
當然,面對如此雪海,我們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最初速戰速決的想法。
估計,我們可能要在這裡找上一段時間了。
這片山林應該是很少有人過來,雪層平整延伸,最多也就是零星的帶幾個鳥類的爪印。
趙梓桐應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雪,非常激動,跳下小路向山林方向跑,沒一會就被積雪埋住了雙膝以下位置,無法再向前一步。
沈大力和劉胖子無奈的跑過去幫忙,吃力的將趙梓桐拉扯了回來。
我看著厚厚的積雪,皺眉對張毅說:“本來定穴就很難,現在又多了積雪……我覺得咱們完全是在自尋死路。”
張毅嘆出一口白氣,望著連綿起伏的雪白林海,說:“如果不是因為條件艱難,咱們也不可能有機會。”
我扭頭向正幫趙梓桐拍身上雪的劉胖子問:“你有多大把握帶我們找到那個地方?”
劉胖子停下手上動作,搖頭說:“五哥啊,你說這麼厚的雪層,就是再明顯的標記也被埋起來了,你讓我怎麼找啊?”
我無奈搖頭,對趙梓桐說:“你不是說你學會了風水中堪輿定穴的本領嗎?來看看,這附近哪裡可能會有古墓,定一個位置。”
趙梓桐揚起眉毛,向遠處眺望一陣,揹著手說:“這前面兩天山脈是臥龍,龍頭應該在……總之該有一個湖……”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趙梓桐的話說:“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定穴連羅盤都不用嗎?”
趙梓桐弱弱的問:“到底什麼是羅盤?”
我無語凝噎,擺了擺手,示意趙梓桐不要再說話,我真的快被她氣出內傷了。
冷月輕咳一聲,走到我旁邊,掏出一枚硬幣。
我皺眉,對冷月說:“你把硬幣先收起來好嗎?這是問答題,他媽不是選擇題。”
冷月點了點頭,收起硬幣,瞥了一眼我,然後向遠處眺望,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此時的我確實有些煩躁,因為我下過那麼多次鬥,從沒有任何一次如此準備不充分。
劉胖子這時湊過來說:“五哥,我要不試試找一下大致的位置。”
在這樣茫茫雪海之中尋找一座藏在地下的古墓,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因為這個季節,凍土層會使我無法利用傳統探穴的方式給古墓定位,先不說洛陽鏟和鐵釺能不能打進土裡,我的嗅覺以及凍土的狀態,都無法確定最真實的土質。
現在,我們只能像瞎子一樣,摸索著尋找劉胖子他們之前挖到的那個石碑,或者船錨。
眼看著天色已經開始變暗,氣溫在下降,我們必須快些展開行動。
今天能做的,估計也就是排除一些區域了,甚至未來幾天,我們都要在這裡瞎忙活。
我們幾個男的手持工具,輪流清理厚厚的積雪,清出道路。
好在剛進入冬天不久,下過的雪不多,當我們到山坡時,積雪只能沒過半鞋高。
因為這裡非常的空曠,所以風非常大,兩個女孩揹著揹包直打晃,連我們幾個大男人每一步走的也是很吃力。
趙梓桐靈光一現,說是想起在電視上看到過東北的狗拉雪橇,也就是東北的爬犁。
我們沒有爬犁,但好在工具多。
眾人齊心協力,用鐵釺、套管等器具拼成底板和滑軌,用登山繩將揹包與這個簡易的爬犁綁在一起,每次兩三個人拉著,終於是減輕了不少負擔。
劉胖子的記憶力很好,但是在這林海之間,四周盡是掛滿積雪的松柏,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別提指路了。
山上的積雪不厚,幾公分的雪層下,是柔軟的松針,被踩過會發出“吱吱”聲響,偶爾還有松塔和松枝被踩斷的“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