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季矜轉身離開的背影;荀珏這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自己手底下一直掙扎著的老師。
“逆徒,你好大的膽子!”
濟光先生撫了撫自己被荀珏驚嚇到而狂跳的心口,怒罵道。
反而荀珏絲毫不懼,無奈道:“老師,那種話你怎麼能對瑤光說呢?”
“怎麼不能說?莫非是你心虛?”濟光先生卻是對著荀珏強詞奪理道。
看著自己的老師一副認定了自己不行的模樣,荀珏心頭嘆息一聲:看來這頂帽子是暫時摘不掉了。
這次荀珏和季矜去君縣,還捎帶上了一個人就是他的老師濟光先生。
濟光先生說一定要治好他的小弟子,所以一路跟著。
對於自己的老師下定的這個決心,實在是讓荀珏哭笑不得。
季矜對此倒是並無意見,畢竟濟光先生的確是醫術高明,有荀珏上次在邊城病發,有他跟著自然好一些。
只是,在車內,季矜覺得荀珏奇奇怪怪的。
荀珏自從被濟光先生胡攪蠻纏一通說教之後,想到孩子問題,他就忍不住開始打量季矜,而且也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幾分異樣的眸光。
“你到底怎麼了?”
看著荀珏偷偷摸摸地抬眸看自己,可是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又迅速地移開了眼眸,一副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來回好幾次之後季矜實在是忍無可忍地問道。
“咳咳,”冷不防季矜這一問,有些打了一個神色不屬的荀珏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尷尬地咳了咳。
荀珏自然是不可能說出真實原因的,他對季矜搪塞道:“不知道要去的封地是個什麼情況,心裡有些擔憂罷了。”
荀珏這話季矜自然不信,可是她也不是非得弄得他沒有臺階下,但願他能夠恢復正常一些。
“說起來,夫人,你是那裡的女主人。”
荀珏溫柔地笑看著季矜說道,他這句話莫名地在季矜的心裡泛起了不一樣的滋味。
還好有季矜這句話的提醒,接下來的路程裡荀珏收斂了一些。
濮陽離君縣並不遠,因而他們花費在路上的時日並不久。
這縣令老早就在府門前恭候他們的大駕了,荀珏帶著季矜和濟光先生一起入住了府衙。
季矜和濟光先生去稍事安頓下來,而荀珏卻是不能,他得先了解一下這君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雖然這是自己的封地,可是荀珏從來都沒有將心思放到這上面過。
他初來乍到,就算是這裡都是自己的屬臣,可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大人啊,你可算是到了。”
縣令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對著荀珏哭訴道。
荀珏神色不動,可是他心底卻是明白,看來這其中隱情是大發了,他也算是明白為什麼這裡會發生民亂了。
“這裡的百姓苦啊,下官無能,還望大人能為百姓做主啊。”
聽完縣令的講述之後,荀珏才明白,這地方朝廷官員根本就沒有多大權利,因為豪強割據。
尤其是以趙姓大族為首的世家,剝削欺壓百姓,讓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可是這君縣內的世族最短的少說也盤踞在這君縣幾十年了,更不要說這些世族連成一氣,因而新到任的官員都對他們無能為力,束手無策。
這縣令也到底是個好官,為百姓著想,並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汙。
此事荀珏也的確是深感棘手,就是這些世家大族輕易不能下手,否則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只是他們還沒有在這縣衙內坐熱,趙府的拜帖就到了,這讓荀珏眼眸一閃。
看來這君縣還真是這些世族們的天下,遍佈他們的眼線,他恐怕車還沒有入城,這些人便已經收到訊息了。
這上面寫的是邀請君侯和侯夫人一起赴宴,雖然的確是宴無好宴,可是卻也不至於佈滿殺機。
荀珏讓人去通知季矜,對於這樣的應酬,季矜早就做好準備了。
畢竟到了君縣之後,的確就如同荀珏所說,她是這裡的女主人,那些荀珏的下官屬臣和世族的夫人不可能不會來拜訪她的。
只是沒想到,他們初來乍到的,第一次就是要去參加這君縣內最頂級世家的宴會。
別說是荀珏,就連季矜都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荀珏和季矜一路見到的這君縣內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百姓們過得如此悽苦,難怪要抗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