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哩。”
慈雲大師嘆道:“她若不來,那必隱遁世外,天下之大,此後又如何尋找?”
蔡夫人若在從前,那是連江湖現狀,也不明瞭,落霞山莊一行之後,不但得知江湖大事,即若干舊日恩恩怨怨,也略有所諳,聞言急道:“玉鼎夫人當年歷害對頭極多,不要是碰上了吧,薇兒不知如何了?”
慈雲大師轉面朝對棚望去,道:“糟了,可能是九陰教違約下手。”
阿不都勒見他們一個關心女兒安危,一個心急玉鼎夫人下落,說了半天,不得要領,不由啞然一笑道:“大師儘可寬懷,我若非見蔡姑娘聰慧,多半可勸得玉鼎夫人回心轉意,如何放心離去?”
慈雲大師頜首道:“貧僧是太心急了些。”
阿不都勒微微一笑,向夫人道:“以蔡姑娘與玉鼎夫人的武功,任何陣仗,也能全身而退,夫人大可放心。”蔡夫人正想再問詳情,忽聽鐘鼓齊鳴,抬頭一望,日正當中,恰是午正。
鐘鼓連鳴九響,全場肅然,那聲音由於在於空谷,更覺鏗宏震耳,嘹亮不絕,聲響未竭,但見由那宏麗的「九曲別宮」宮門,兩排白衣童子魚貫走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金爐,香菸嫋嫋。出宮門至壇下,越過丹樨,石坪,足有一兩百丈遠,排首童子,行至壇下站定,然後一齊轉身,侍立於紅氈兩側,每隔一丈,即有一名,總計也有二三百人了,這場面極為壯觀。
那爐中香菸,隨風四散,瞬即佈滿石坪。鐘鼓再鳴,但見宮門之內,井然有序的走出一群壯漢,穿著黑衣,這群黑衣壯漢走完,則是青衣壯漢,青衣壯漢走完,則是白衣者,最後是紫衣之人,其中則老者居多,浩浩蕩蕩,直至法壇之前,倏然左右一分,繞至壇前,旋又匯合,齊齊轉身,面向法壇。最內圈是紫、次為藍、白、青、黑,整齊的有如刀切,人數在七八百人之上,聲勢之浩大,實令人目眩心驚不已。
高泰濃眉微聳,低聲道:“草莽人物,最是桀驁不馴,能號令有力,陣容嚴整如此者,除了當年神旗幫,未見其比。”
慈雲大師蹙眉道:“想不到貧僧一生,竟經歷第三次正邪決戰。”語調之間,大有嘆息人心之好殺紛競之意。
阿不都勒冷冷說道:“眼下打點精神,多殲幾個惡人要緊,那些感嘆的話,不提也罷。”
忽聽鐘鼓一鳴,細樂輕奏,由宮門內,走出兩列少年男女,左邊少年,身穿黃衣,唇紅齒白,雙手捧著連鞘寶劍。右邊少女,俱是宮裝,容色清麗,左臂半挽,卻是碧玉如意,斜靠胸前。
單世民拂髯笑道:“世人好此者,卻是不少。”
忽聽樂聲陡揚,一行人緩緩走出,為首一人,身穿一襲大紅花袍,頦下三綹青須,面色晶瑩如玉,正是那令現時江湖側目,武林震驚的玄冥教主,而今的九曲神君谷世表。谷世表行了出來,略一瞻顧,始復舉步。他之身後,依次隨著副教主吳東川,勞山隱叟黃遐齡、紫霞子,陰山雙怪、總壇與外三壇壇主及幾個容貌特奇的老者等二十餘人。
慈雲大師嘆道:“想不到這幾個魔頭還未死,瞧這樣子,武林蒼生勢必再遭一劫了。”
忽聽丁如山道:“那第三第四兩人,老朽記得當是李無量師弟。”
侯稼軒眉頭微聳,道:“未聽得李無量還有師兄弟。”
丁如山冷然道:“他們師兄弟早年失和,兩個師弟遠走域外,故外間鮮有人知。”
單世民雙眉一蹙,道:“想不到傳言早已死去的魔頭,今天在這開壇大典,又一個個露面,華家又無人來,連華華公子也不知因何,迄今未至。”
蔡夫人微微一笑,插口道:“以華大俠之才智,必是早有安排,諸位何必多慮。”
忽聽白素儀呼了一口氣,低聲道:“並無長孫叔父在內,也不見任玄。”
說話中,谷世表等,由那群少年男女開道,在細樂聲中,踏著紅氈,步下丹樨,越過石坪,行至法壇,業已拾級而上。那群手捧長劍的少年,與臂抱碧玉如意的少女,登上法壇,即停立於壇階左右,每層各有一十二名,壇有三層,共三十六名,隱合六六天罡之數。
谷世表等,登上壇頂,樂聲戛然而止,偌大廣坪,偌多人物,驟然間,一陣出奇的靜默。陡然,壇下玄冥弟子,齊聲躬身高呼道:“參見神君。”
那玄冥弟子不下七八百人,且不少武功高強之輩,那呼聲端的響過行雲,驚天動地,旁觀之人,俱覺耳膜震痛,心旌搖搖。但見谷世表高踞壇上,目含威稜,四向一掃,那鷹瞬虎視,煞威透人的氣勢,三面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