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振作起來;一方面還要防著被韓雷發現自己的行動——否則被連累的就是無辜的剪瞳了!考慮來考慮去;覺得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搞清楚韓君澈到底是什麼安排。
她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紙包;做兒子的一心要毒死父親;做父親的也壓根兒沒打算讓兒子活命;偏偏在撕破臉之前還硬是裝的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想想就讓人心寒。這深宮之中看來是沒有什麼親情可言的;那韓君澈與莊皇后好歹還是夫妻一張;卻還是那樣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拼個你死我活!難怪這皇帝都會自稱“寡人”,皇后太后都自稱“哀家”了,是夠悲哀的!
不過程羽彤並不打算將剪瞳的事情告訴韓君澈,她不認為韓君澈會把剪瞳的死活放在心上,說了反倒讓他更加懷疑程羽彤和韓雷的關係,於事無補。
這幾日韓君澈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莊家最後會是個什麼下場,倒是讓程羽彤有些等不及了。韓雷分明已經看穿了他父皇的心思,也已經不對自己合法即位的可能性報有希望,若不是韓君澈對他早有防備,將滇國的部隊牢牢看住,而蕭烈又不打算借兵給他,只怕韓雷這些天裡就要動手了。
“娘娘!”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是梁福全。只見他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容娘娘,皇上請您去一趟御書房。”
程羽彤不解的挑起兩彎娥眉,“有什麼事嗎?”御書房並不單單是指一個房間,它其實是一座規模不是很大的宮院,是皇帝起居辦公的地方,重要無比,從來沒有聽說會宣嬪妃到那裡去的。
“奴才不知,娘娘去了就知道了,”梁福全身子往外一側,“軟轎已再宮外了。”
雖說心裡有些忐忑,程羽彤還是點了點頭朝外走。冰雁正要按照慣例跟上,卻被梁福全一攔,“皇上只宣娘娘一人,姑娘請留步!”
冰雁愣了一下,卻也無可奈何。倒是程羽彤心裡有些犯嘀咕,照理說冰雁是韓君澈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難道還有什麼事竟要瞞著她?
御書房離景仁宮不遠,修建的極其清雅精緻,通常皇帝若是不在嬪妃宮裡過夜,就會宿在御書房後面的偏殿。下轎後梁福全引著程羽彤穿過幾條彎彎曲曲的迴廊,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道垂花門前,梁福全躬身道:“奴才只能走到這兒,娘娘請進。”
這韓君澈在搞什麼鬼!程羽彤暗暗蹙眉。穿過垂花門,經過一個小小的天井,便又是一道小門。程羽彤正驚訝沒想到這後宮之中竟還會有如此居家感覺的小院,忽然聽到門後傳來聲音,正是韓君澈。
伸手敲了敲門,程羽彤道,“皇上,臣妾來了。”
“進來吧,”韓君澈的聲音仍舊充滿帝王的威嚴,可其中卻似乎還夾雜著無限疲憊。
門後是一間不大的宮室,簾子都拉著十分昏暗。屋子裡除了韓君澈還有一個人,程羽彤瞪大了眼睛一看,竟是莊皇后。
這些日子以來。莊皇后的樣子就好像整個兒的換了一個人,那原本烏黑光滑的滿頭青絲現在卻似乎花白了一半。脂粉未施的臉上不知何時竟冒出了許多皺紋,兩頰更是瘦削的嚇人。
莊皇后此刻正目光幽暗的坐在一張桌子的後面,桌上有一個托盤,裡面呈著的兩樣東西卻又將程羽彤嚇的夠嗆,這兩樣東西她在電視上曾經看過無數遍——一條雪白絲綾和一個錫制小碗,碗裡盛著淺碧色的液體,程羽彤懷疑那液體一喝下去人就一命嗚呼了。
韓君澈坐在莊皇后對面,他的臉色也不比她好多少。這兩個人自程羽彤進屋起就一言不發,搞得程羽彤心裡有些發毛。很顯然韓君澈已經下定決心要殺莊皇后了,只是這樣的場面,叫她一個外人來做什麼?
莊皇后終於慢慢的開口了,卻是朝著程羽彤說的:“容娘娘,本宮特地請你來,是想讓你做個見證!”
“見證?”程羽彤有些糊塗,“您有事只管吩咐。”
莊皇后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是冷的徹骨。她指著韓君澈道:“皇上已經同意,只要本宮一死,他就立刻封霽兒為太子,”莊皇后深深凹陷下去的大眼睛裡閃耀著詭異的神采,“本宮不放心,就讓你來做個見證吧。”
程羽彤一怔,韓君澈早就說過決定讓韓霽繼位,看來韓君澈只不過想讓莊皇后自願的死去了。只是,韓君澈一代帝王,想要莊皇后的命只需下道聖旨就好了,難道還用的著跟她談條件麼?
“這個……皇上……”程羽彤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這種事情要她如何見證?難道讓韓君澈寫道聖旨簽字畫押麼。
韓君澈面無表情的從一個巨大的書櫃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