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邊吃飯,修一邊轉達。阿爾文也食慾不振,只用了少許水果。
「兄長大人,您身體不適嗎?」
身穿一襲薔薇色洋裝的艾娃擔心道。髮飾則是盛開在庭園中的幾朵玫瑰,十分相稱。
「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有點快要感冒了吧。」
「讓我為您燉一些藥湯吧?」
「謝謝你,艾娃。但是隻要溫暖地睡個好覺就會痊癒才對。」
威廉雖然語中帶刺地說道:「要在河裡玩耍還太早了。」但仍在阿爾文的肩膀披上羊毛披肩。真是個嘮叨,卻溫柔的男人。
「對了,你們有看見我的兔子嗎?就是,繫著緞帶的那一隻。」
聽見艾娃的疑問,威廉別開視線,阿爾文則是緊盯著濃湯,修嘴裡塞滿肉,就這麼僵住了。身為艾娃的玩伴,兩人總是一直在一起的愛麗兒小姐歪著頭說:「今天一次也沒有看到牠呀。」
「該、該、該不會是回到森林裡去了吧。」
修如此一說之後艾娃訝異地發出一聲:「咦?」
「你怎麼知道那孩子是在森林裡頭髮現的?難道我有說過嗎?」
「那是,那個,我從總管先生那裡聽來的啊。」
心頭一驚,威廉晃了一下肩膀。用來切割肉塊的餐刀和叉子還握在手上,他帶著幾分僵硬的笑容配合地說道:「是、是的。是我說的。」
「就總管先生所言,牠已經完全長大,而且懷念起森林來了。對吧?」
「正、正是如此。或許動物果然還是最適合住在森林。」
「只要哪天心血來潮,就會來城堡玩的。一邊蹦蹦跳跳地。對吧?」
「是啊,正如修大人所說。那隻兔子,也不會忘記大小姐的事的。」
即使平常互稱「囉唆總管」、「沒規矩騎士」,相互敬而遠之的兩人間的一搭一唱有些不自然,但是艾娃並沒有繼續逼問下去。只是靜靜地垂下目光,說了一句:「真是可惜呢。」
「——那麼,我先失陪了。」
阿爾文起身,在妹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之後從大廳離開。
進入寢室,僕人們正在準備入浴事宜。是威廉命令他們讓自己暖暖身子的吧。在懸吊於天花板的帷幕底下放置著巨大的木桶,熱水則從水瓶流出並逐漸注滿。最後倒入幾滴由薔薇花萃取的精油後,童僕低頭行禮道:「讓您久等了。」
「好香的味道。」
「這是今年春天綻放的玫瑰所製成的精油,請您慢慢享受。」
在花朵的香氣包圍之下,湧起一股宛如身心都獲得解放的感覺。
「別焦急。」阿爾文自言自語道。
只要多花一些時間,與但丁之間的距離應該會一點一點地縮短才是。貝涅波廉特的森林,會幫他治癒頑固的心靈吧。今後也會繼續與遠親的凡戴克家有所交流,所以保持良好的關係很重要。
沐浴結束躺在床上未睡之際,從門扉對側傳來令人意外的嗓音。
「阿爾文,你在嗎?」——如此問道的人是但丁。
「我在,稍等一下。」
阿爾文慌忙地要童僕去準備衣物。在多褶的無袖長版背心之外罩上絹絲睡袍,雙腳穿進柔軟的鞣皮室內鞋。
童僕將但丁請進房間。看見頭髮濡溼的阿爾文,他略為玻�鷀�堊�剩骸敢丫�諦菹⒘寺穡俊�
「不,沒關係。來,進來吧——喝葡萄酒好嗎?」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見他率直地點頭,阿爾文內心雖然驚訝但還是命令童僕去準備。
阿爾文對著在狹小的桌子上備妥葡萄酒與酒杯,以及果乾的童僕吩咐道:「這樣就可以了,你也去休息吧。」因為他認為單獨兩個人,才較能暢所欲言。
童僕離去後,但丁緩緩開口。
「……我覺得,一定得向你道歉才可以。」
「咦……」
阿爾文下意識地語塞。那個但丁……在道歉?
但丁好像坐立不安似地在椅子上動來動去,也壓低了視線,好一會兒之後彷佛下定決心一般筆直地看向阿爾文。
「你不僅沒有因為我把你推落河川的事責備我,而且還特地招待我計程車兵……我說了諸多失禮的話,希望請你見諒。」
紫色的瞳眸,映著蠟燭的火光。
一如往常地缺乏表情,令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麼。儘管一副談不上經過深刻反省,為後悔而消沉的神情,即使如此但丁也出言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