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早已各自東西。
蘇恆已經踏上社會,他有一份還算不錯的薪資,也幫弟弟娶上了媳婦,手裡頭有一些存款,他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請心愛的女生喝一瓶汽水摸遍口袋,都只能窘迫地紅著臉,無措地站在原地的窮小子。
成年人的世界,光怪陸離,燈紅酒綠,逢場作戲。
蘇恆素來潔身自好,自然瞧不上這些。
那天,他是被領導跟同事們架著,一起去那個一個晚上就能夠將好幾個月的工資都能散盡的會所。
一個個身材婀娜,衣著暴露的女人,被領進來。
包廂裡的同事跟領導全部都已經喝高,他們的懷裡摟抱著那些女人,哪怕他們家裡已有溫柔解意的妻子。
格格不入,總是刺眼的存在。
於是,當時已經改名為姚婧姝的江瑜,就那樣,猝不及防地被推進從頭到尾都坐得筆直的蘇恆的懷裡。
四目相對。
彼此都錯愕萬分。
姚婧姝是羞憤交加,蘇恆是晴天霹靂。
那個晚上,他付了一個月的工資的價格,在領導跟同事們心照不宣的眼神當中,將眼尾蘊著濃濃諷刺的她領回出租的房子。
她是個姓工作者,跟他回到房子之後,她就衣衫盡退。
她微涼的、顫抖的指尖,撫上他的胸膛。
他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披在她如玉的身體上。
“我只是想,今天晚上我把你帶回家,你就可以……不用跟其他人回去了。你去睡吧,我,我睡沙發。”
男人紅著耳尖,逃進浴室。
女人嗤笑一聲。
戲子無情,婊子無義。
風月裡染透了的女人,又怎麼會因為一個男人驚慌失措的純情而動了那顆早已比金剛石還要硬,比冰雪還要冷的心?
此後,他陸陸續續地出現,每一次,都是夜夜將她帶回家,無一例外,他自己睡沙發,她睡他洗得蓬鬆柔軟的床褥上。
終於有一天,他告訴她,他以後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去找她了。
女人瞭然,神情淡漠地點了點頭。
明白。
男人嘛,新鮮勁頭過去,誰還記得什麼床前明月光,胸口硃砂痣,都是貪鮮的主。
說是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找她,不過是個後會無期的託詞。
她懂。
然後,她第二次,在他的面前玉體橫陳。
她說,他不能讓他每一次的錢都白花,次次拿了錢不幹活,心裡怎麼過意地去,於是,她握住他的手,覆在她的身前。
男人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他的唇瓣蠕動,雙目微瞠,張口似要罵她,最終,卻是被她用吻堵住了嘴。
風月場所裡出來的女人,什麼花樣不會?
他很快在她的吻裡丟盔卸甲。
明明身體燙得入一塊鐵石,卻依然堅持不碰她。
那一晚,他第一次沒有留她過夜。
他說,“你走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女人滿不在乎地把衣服一一穿上,走了。
走得極其瀟灑。
風月場所出來的女人吶,是沒有心的。
又是一個月過去。
“咦……那位蘇老闆怎麼都不見他來了?”
“切~什麼蘇老闆。就是一個打工仔。聽說啊,之前為了點婧姝跟他出臺,把工作幾年的存款都給花完了,這不,沒錢了。估計是,又在攢錢跟婧姝睡覺呢。”
“靠!看他穿著齊整帥氣的,沒想到是個窮逼!”
“不然,你以為呢?但凡有點錢,就會把婧姝給包養了吧?可是,你看那種窮逼,能包養得起婧姝嗎?”
女生洗手間,永遠都是八卦交流的地方。
又一個星期過去。
她穿著素淨碎花的小長裙,長髮飄飄地等在他公司的樓下。
她看著他,跟一個女同事走出來。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看了過去,然後,當場楞在了原地。
女同事催促他怎麼還不走,問他傻愣在原地做什麼。
她走上,勾住他的手臂,“老公,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鬧脾氣的,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就那麼傻乎乎地,任由她親暱的挽著他的手臂,回了家。
回家後,男人先是被低矮的門框碰了頭,進門時膝蓋又撞到了鞋櫃,結結巴巴,後知後覺問,“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