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3點,最後輸液的病人也被家屬接走。
營帳裡,只剩下受傷比較嚴重的三、四個傷患躺在簡易的護理床上。
這個時候,病人休息區的傷患都已經睡著了。
值班醫生跟護士各自有一張休息床,用一塊藍色的隔簾將醫生的休息區和病人的休息區隔開。
蘇子衿在檢視過各個病人的情況,確定均沒有異常之後,關了營帳的燈。
蘇子衿手裡握著手電筒,拉開隔簾。
孫妙然還沒有睡,她的雙手拿著手機,手機螢幕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
見到蘇子衿進來,孫妙然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孫妙然會不自在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畢竟她之前單方面地針對了蘇子衿那麼久。
現在再見到蘇子衿,難免會有心虛跟不自在之感。
蘇子衿關了手電筒,開啟她隨身攜帶的一個迷你小檯燈在床頭,神情自然地道,“睡吧,趁現在抓緊時間休息。如果夜裡有人送急診,就沒辦法睡覺了。”
蘇子衿脫了鞋,攤開床上摺疊的齊齊整整的四方塊被褥,在床上躺了下來。
蘇子衿這自然的反應,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孫妙然內心深處的尷尬。
這也讓孫妙然對接下來即將要說的話也更加容易說出口一些——
“蘇醫生,對不起。我睡覺了,晚安!”
飛快地說完以上這句話,孫妙然就一鼓作氣地將被子蒙過腦袋。
這樣,即便她沒有聽見蘇醫生的那句沒關係,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然而,她還是聽見了那句清晰的、清泠的五個字——
“沒關係,晚安。”
……
營帳外,更深露重。
青州山夜色寒涼。
清冷的月光照在營帳上,投出身形重疊兩道身影。
凌晨四點,泛著青色的天際,一點一點地染上橙光。
清晨已悄然而至。
營帳裡,悄然無聲。
“嘿呀,三石哥哥。天亮了呢,走咯,我們該回去睡覺咯。”
慕臻趴在王磊的肩膀上,一手怕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一隻手伸了個懶腰,懶懶地打了呵欠。
王磊聽見身後那人的呵欠聲,就恨不得把背一顛,把背上的人給狠狠摔在地上!
他一定是腦子衝了大水,否則怎麼會被這人三言兩語給誆了去,像跟木樁一樣,揹著這人在營帳外站了一夜?
救助站有士兵巡邏,王磊一路忍著,揹著慕臻回他的營帳後才忍不住爆發。
他的臉色臭得就跟草堆裡不知道誰一大早拉的稀似的,臭到不能再臭,“這就是你說的,需要我協助你執行的,重要的秘密任務?”
所謂重要的秘密任務,就是讓他揹著他,跟個傻子一樣在營帳外一站就是一夜?!
是的,王磊是在昨天凌晨,被慕臻以所謂的秘密任務給誆來。
他早就應該想到的,就算是上頭有什麼重要秘密的任務委派下來,也不可能是在慕臻腿都沒有辦法正常行走的情況下還派他去執行設麼重要任務。
說到底,還是西南狼王慕臻的名號太響亮,也太具有傳奇性了。
傳聞,驍勇的“西南狼王”慕臻曾經,一個人深入武裝恐怖分子秘密窩點,當場擊斃二、三十名武裝恐怖分子,擒獲國際刑警通緝了七年都讓其逍遙法外的武裝分子頭目。傳聞,他曾經在執行一次任務過程當中,遭到隊友出賣,落入毒梟的手中,在被注射大量的致幻劑以及新式毒品的情況下,仍然可怕地保持著一絲清醒跟理智,最後透過裡應外合的方式,成功地將那個毒梟的老巢給一窩端了。
他也曾一個人喬裝打扮,臥底於塔爾塔武裝勢力分子哈克的手底下,並且在身份遭到洩露這種極其不利的情況下先發制人,一槍爆了老子哈克的頭,又在今年七月率隊成功抓捕了哈克的兒子邁爾斯……
西南軍區甚至整個S帝國的特種軍區,都充斥著了有著西南狼王之稱的特種戰隊隊長的傳奇。
慕臻這個人太具有傳奇性,也太有邪性,加上傳奇本身就具有神秘跟誇大的成分,以至於王磊忽略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那就是無論傳聞將慕臻傳得如何神乎其技,這個人終將只是血肉之軀,肉體凡胎。
所以,他會因為洪水被困於青州山廢舊的礦洞,他並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他的腿在這次救援行動中受了傷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