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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崇洋媚外,但為了國家之前途,民族之命運,我不得不站出來講。”

宋驍飛說:“梁總長有話儘管說。我們都會認真聽著。”

梁啟超點點頭。說:“我原來以世界大同為自己的理想,現在想想。這真是太幼稚可笑了。還有中國傳統的‘天下觀’所形成的華夷之辨,也簡直是幼稚可笑。我覺得要實現中國的復興大業,最需要的就是民族知恥感和民眾的愛國心!在美國和加拿大,我們重點考察了兩國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現狀。在美國。我親耳聽到美國總統羅斯福在巡行全國時講‘欲進吾美於強盛之域,為我子孫百年大計,舍帝國主義未由也’,這足以使國人猛醒。我們所有人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中國人應該擺脫傳統的天下觀念,意識到‘中國’是一個政治上擁有主權,地域上擁有國界。包括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所有人民的真正民族國家。”

張佩綸平時就有點不服梁啟超,站起來問:“梁總長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傳統的天下觀念有問題嗎?”

梁啟超回答說,“是的,我們要做出以下兩點努力:第一。破除天下觀念,樹立國家思想。 我們中國人以前總是誇張地把中國看作世界,而不是一個國家,以為天下就是以中國為中心的,其他國家的文明都是野蠻的,這一趟考察,讓我長了見識:中國人在道光年間以後所要面對的世界,決不是一個低等文化的世界,而是要比中國強大的泰西國家。假如我們一味堅持中國文明就是世界上的全部文明的觀念,就不可能理智地認識到自己國家的落後,就不可能意識到所面臨的危機。我國人愛國心久不發達,則世界主義為之梗也。我呼籲,要在全國去除中國仍然是一個世界而不是世界的一部分的矇昧思想,認識到中國只不過是眾多世界國家中的一個國家而已。”

宋驍飛點點頭,說:“梁先生說得對,我們中國人早就應該睜眼看世界,尤其是當政者,如果沒有清醒的頭腦,國家就要落後,落後就要捱打。我們再也不能像慈禧那老太婆一樣,無知地向列強十一國同時宣戰。”

張之洞捋了捋鬍子,這時也站起來問梁啟超,“依你之見,破除了傳統天下觀念的中國人,應當如何去面對世界、面對泰西各國呢?”

梁啟超毫不猶豫地回答說:“以國家對國家。今日欲強中國,別無它術焉,亦先建設一民族主義國家而已。以前中國人知有天下而不知有國家,知有一己而不知有國家,由此造成的弊端有二:其一是不知有國也,故其視朝廷不以為國民之代表,而以為天帝之代表,結果將忠君與愛國混為一談。但是,國家與朝廷並不是一回事,如果朝廷能夠代表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即朝廷為國家之代表時,愛國與忠於朝廷就是一回事。反之,如果朝廷背叛國家利益時,即朝廷為國家蟊賊之時,愛國與忠於朝廷就不能統一了。弊端之二是,因為國人不知有國,故國人獨善其身,鄉黨自好,畏國之為己累,而逃亡也。無近代國家思想的民眾,就僅將自己停留在部民和族民的資格上。我們觀泰西各國,國也者,積民而成,國之有民,猶身之有四肢、五臟、筋脈血輪也,聚群盲不能成一離婁,聚群聾不能成一師曠,聚群怯不能成一烏獲。 因此,中國要強盛,它的國民必須要有國家思想,人民必須樹立國家至上的觀念。”

段祺瑞站起來笑著說,“梁總長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倒是跟大總統當年教誨我們‘愛國不等於愛滿清朝廷’意思差不多。”

宋驍飛笑著說:“是有**分相似。不過這也不是我的發明。孟子早就說過嘛,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朝廷和政府就是舟楫,老百姓不滿意了,就可以顛覆它。所以我們不能像過去的皇帝一樣,認為‘朕即國家’,要有危機感。”

這時,參議院議長容閎站起來說:“我同意中國人民需要現代國家的觀念。但泰西之國家,是由個人各求其安寧求其自由,相議和意而結成的,民族主義太過強烈,未必是好事,我不太同意‘國家至上的觀念’。這會有損於個人之自由。”

梁啟超反駁說:“現在國家與國家正在競爭,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身處這一時代的中國人,一定要知道在自己一身之上。還有‘更大更要存者’。也就是國家。今日中國遇到的帝國主義與古代的帝國主義不同,昔日亞歷山大、查裡曼、拿破崙等。雖然也是‘抱雄圖,務遠略’,欲‘蹂躪大地,吞併諸國’。但那時,他們都是出自個人的野心。那時被侵略國‘恃一二英雄’就可以與之匹敵。今天則不一樣了,侵略者表現出的是‘全民族的野心’。對付今天的帝國主義,必須依仗全民族的努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