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勸說道。
羅佳佳會跟董光偉副校長有一腿,阮義勇完全不相信。在他看來,董光偉那種肚子肥得看不到自己腳尖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討得女孩子歡心的。
“不是謠言,我親眼看見。我親眼看見羅佳佳進了董光偉副校長的賓士車。”陸天一說。
陸天一發現羅佳佳跟董光偉副校長有一腿,也是事出偶然。週日下午,陸天一到羅佳佳上音樂選修課的教室找她。卻發現她竟然沒有上課。陸天一問羅佳佳的室友,被告知羅佳佳剛剛出去。陸天一跑出教室,到了學校門口。看見羅佳佳進了那輛賓士車。那輛車經常在校園裡橫衝直撞,一看車牌就知道是董光偉副校長的專用車。陸天一坐著計程車。悄悄跟蹤。那一晚,他很晚回學校,陸天一找同學借了一根菸,點燃了,在嫋嫋的煙霧中,他忽然明白,雖然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但羅佳佳已經不是那個在食堂裡給他打卡買雞腿的單純女孩。也不是在草地上和他一起找代表幸福的四葉草的那個羅佳佳了。
“呸,我當初還真沒看走眼,果然漂亮的女生靠不住。”阮義勇覺得作為陸天一的好朋友,有必要表示一下憤慨之情,大聲呸了一句,說,“事到如今,你只能找董光偉談一談。”阮義勇說,“他這應該屬於道德敗壞。”
陸天一點點頭,去見到董光偉副校長。但他卻莫名地心虛。兩腿發軟。陸天一的潛意識裡,董光偉副校長是個領導。領導不管多**無能,還是領導。羅佳佳和董光偉副校長緋聞鬧得沸沸揚揚時。陸天一聽從了阮義勇的建議,去勸董光偉副校長顧惜自己的名譽,否則他要去學校紀委舉報。
為了給自己壯膽,陸天一蓄起亂哄哄的鬍子,跑到董光偉副校長的辦公室。當時學校紀委書記陳光旭也在。
“你有什麼事?”董光偉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學生突然闖進自己的辦公室,大聲喝道。
“我……是陸天一”,陸天一戰戰兢兢,如臨深淵,他看到董光偉副校長一臉嚴肅的神情。竟然嚇得語無倫次。
“我沒問你叫什麼,我是問你有什麼事情。”董光偉副校長指著學校的紀委書記大聲說。“我們正在談工作。”
“那你們……先忙”,陸天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急忙敷衍了一句,跑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最後的那一次跟蹤,陸天一偷偷溜到了董光偉別墅的窗下,聽到裡面的打鬧聲漸漸平息。從窗戶往裡看,羅佳佳像被人剝去衣服,一件,一件……陸天一的心跳得厲害。
那一晚,陸天一做了一個夢,漆黑的夜晚,青翠的四葉草叢上,羅佳佳張開的唇角和火燙的耳垂,顫抖著的雙腿,以及在細長的樹葉剪影中閃著幽昧的光和遼遠的天空。羅佳佳美麗的雙腿在顫抖,一個男人趴在羅佳佳的身上。醒來時,眼淚在陸天一的心裡逆流成河,他的內心無法平靜,彷彿被撕裂了一道鮮紅的傷口,在流血。他像瘋子一樣跑到操場仰頭大叫,可是,沒有誰聽他的叫聲。像他這樣悲慼的叫聲,在北京這座城市裡,到處都是,誰有時間去關注誰呢?
那晚之後,陸天一還學會了酗酒,整天很消沉。阮義勇多次勸誡他戒酒,都沒有任何效果。陸天一自嘲地對阮義勇說:“兄弟,我喝酒,是想把我內心的痛苦溺死,可惜,這該死的痛苦卻學會了游泳。”
那段時間,陸天一很寂寞,那是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疼痛,是痛苦找不到宣洩的鬱悶和無助,一連一個星期左右,他的情緒低落,吃東西很少,差一點就把自己餓死在宿舍的床上。
晚上,陸天一經常在校園裡遊蕩。
校園的小樹林裡,常常會有男女的喘氣聲傳出,那表明有人在裡面幽會。有時候,在昏暗的地方,這裡或那裡偶爾可見一盞路燈,其餘,除了樹木投下星星點點的影子外,就是無邊的寧靜。
還沒到週末,陸天一就回了一趟家,在一個微寒刺骨的深冬午後。出了校門,他又只剩孤伶的一個了。等公交車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浮現的盡是和羅佳佳在一起的情景。如今她卻變心了,箇中的悲痛,大約是隻有陸天一自己才能體會得到的。
在一家飯館的門口,陸天一碰到正在拍拖的情侶。他們肆意的談笑更加重了陸天一內心的孤獨感。他的愛情,剎那間彷彿落地的玻璃杯,碎了,在悲嘆和幻夢的中間消逝了。這時時間的漫長,太不可思議。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陸天一被上車的人流胡亂地擠上了車,腦子才微微清醒了些。他很慶幸還能在後排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便急忙坐了下去,半刻也不願再挪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