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客,讓秋瑾在家準備,但到傍晚就被哥們拉出去吃花酒了,到了**點鐘還不歸,秋瑾自然等得不耐煩,也摔門而出,穿著男裝偕小廝去戲園看戲了,半夜才歸。秋瑾的丈夫都大光其火,回來就把秋瑾痛打了一頓。秋瑾少女時代就練過刀劍馬術,但畢竟裹了小腳,打不過男人家家的。但這口氣忍不下去的,於是離家出走,找了一家賓館住下。後來,雖然被勸回,但是秋瑾與丈夫的關係,變得很惡劣,因為丈夫竟然打女人,她對丈夫的評價變成了“禽獸之不若”,至此專心跟著唐群英四處奔走,再不回家,為中國的女權鼓與呼。
所以1906年秋天,高大的洪承夫約她喝茶,洪承夫在哥倫比亞大學時候,還加入了學校的棒球隊,身體魁梧,又彬彬有禮,加上洪承夫在議會里投票贊成男女平等,她對他的印象不壞,於是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兩人便一起喝茶看戲,十分愜意。等到戲終人散,兩人不肯分別,便一起下樓,到河邊走走。兩人並排走著,洪承夫給秋瑾介紹美國的女權主義運動的歷史,還有美國的政治情況。秋瑾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認真聽著,不時發問。她穿著一身灰色西裝,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住了披肩的黑髮,卻圍著一條紅色毛線的圍巾,整個著裝其實並不太協調。
洪承夫輕聲問秋瑾:“秋小姐,為何每次見你,你都穿著男裝。你每天都穿男裝嗎?”
秋瑾哈哈大笑,說:“是的。我要成為男人一樣的強者。留辮子穿長袍,那是滿族人的習俗,不是中國人的裝束,所以我穿西服。”
洪承夫點點頭,說:“我就喜歡秋小姐這樣有主見的人。”
留過洋的男人如此直白,秋瑾有點不好意思,便岔開話題,說:“敢問,議員你是保守派,還是革新派?”
洪承夫說:“當然是革新派。”
秋瑾問:“你是孔子的信徒嗎?孔子的信徒,那就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的信徒!我討厭這樣的偽君子。”
洪承夫說:“我不是孔子的信徒。不過我知道孔子這句話,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裡所說的女子,大概另有一番意思。他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說女子有了學問害多益少。這是對婦女的侮辱。也可以說是當頭一棒。我希望我們注意自身的修養,而不必去計較這些事情。我一向佩服中國女子有勇氣、好學習,所以我才在議會里投票贊成給女子投票權。我們雖初次見面,向你說這些話,完全出於內心。”
聽了這話,秋瑾開心地笑了,感覺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一個知音,涼風習習,天上的星星,在夜空中閃爍著,照亮了腳下的路。兩人聊到了半夜,秋瑾全然忘了,自己在北京,還有一位感情不和的高帥富老公、九歲的兒子和五歲的閨女,當時,他們還沒有離婚。
第三章 “鳳仙”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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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七,又是一個春天,新柳吐了嫩黃的芽,萬物生長。天氣漸暖,儘管北風中,還有些淒厲的寒意。北京城的雪,都融化了。宋驍飛接到陝西民政長黎元洪的加急電報,說鳳仙姑娘已經快不行了,想見他最後一面。當年的政治協商會議,還有些日子,宋驍飛便趕去西安,見她最後一面。
宋驍飛的專列,到達西安,黎元洪帶了兩個便衣隨從,親自到車站迎接。因為宋驍飛提前打過招呼,便衣出行,不驚動當地官員,所以車站裡很少有人知道,大總統來了西安。出站時,宋驍飛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裘衣,面無表情。自從去了北京,他和鳳仙姑娘已經快十年不見。沒想到,再見時,她就病危了。算算年紀,她還不到四十歲吧。人生還真是如夢,有時不知不覺,就到了夢醒時分。
隨著年紀的增長,宋驍飛心裡,也並不十分清楚,自己當年是否愛過鳳仙姑娘,也不知道鳳仙姑娘是否喜歡過他。對鳳仙姑娘的情緒,很多時候,只是一種淡淡的欣賞罷了,對於她的存在,感到親近喜悅。在這世界上,有一個人,和歐陽小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這真是一件難以琢磨又十分有趣的事。他去見她,一來出於惻隱之心,二來,他也有點懷念自己年輕時候了。每個人都是這樣,有時候你想念一個人,實際上是想念自己年輕的時候。人生天真單純的時間,如白駒過隙。年輕就是資本,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做事全然不用去考慮後果。不像現在。職位越高,能力越大,肩頭的責任就越大。
去罔極寺的馬車裡,宋驍飛的腦海裡。浮現出王羲之《蘭亭集序》中的幾句: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