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筆書法協會給他封了一個什麼名譽主席,而全國書法家協會,也有意招攬他呢。”老葉煞有介事地說道。
“我看不靠譜,他才多大?書法可不像唱歌,有個好嗓子就得了,那可是一天天磨出來地功夫。”老陳說著。看著臺上不到二十歲地的我。除了長得精神點兒外,也沒看出什麼其他的特別之處。
“靠不靠譜,一會兒看看不就得了?你寫了幾十年的字兒了,是好是壞你還看不出來啊。”老葉笑呵呵地說道。
“那倒也是!”老陳說著,不再和老葉說話,眼睛專心地看起了臺上的我。做為Z市書法家協會的元老級會員,老陳寫得一手好行書。平素最喜歡書聖王羲之地《蘭亭序》,每天都要臨上一遍,而他雖然在市書協裡沒有什麼職位,但卻是眾多的會員中水平最高的一個。平時地眼光自然也高得很,如今看著這個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個“唱歌兒的”小夥子。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題字,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我提起一管上海老周虎臣筆廠特製的一號鬥筆。在大青瓷碗中蘸滿了濃墨,在碗沿處探了探後。提筆凝神,注視著面前那桌子上已經鋪好地整幅的上好熟宣。
這種鬥筆其實嚴格來說,並不適宜寫字,足有七、八厘米長的筆頭,使得它也不能用普通的硯臺來探筆,因為那樣做的話,恐怕筆頭還沒有吸飽墨汁,硯臺就幹了,只能用這種大碗。而它最常見的用途,也是用於華夏國山水畫中的“潑墨”,畫大片的山石或是大片的葉子之類,而如果用其寫字的話,那恐怕一整張宣紙,也寫不了幾個字。
不過生意人都有這個特點,就是喜歡大的東西,顯得有面子,有氣魄,這也是何董叫人刻意為之的,當然,他是不懂書法的,否則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看著手中的鬥筆,我暗笑,不禁想起了看過的一個叫做“四大才子”的電視劇中,一句讓我印象頗為深刻的臺詞,“字大為狂,字小為秀”,似乎就是一個人用來諷刺唐伯虎只會寫大字的,結果最後唐伯虎丟過一把米,對那人說道:“拿去看吧,這是唐詩三百首!”
“想不到,我今天也要狂一把了。”我搖搖頭笑道,其實,這寫大字,和寫小字一樣,都很吃功夫,小字要寫得工整秀麗固然不易,而寫大字,倘若書寫筆力不夠,也很容易寫得大而無神,這是因為大字在佈局謀篇上,比之一般的作品更為困難。
提筆、懸腕,我左手扶桌,凝神靜氣,剎時間,腦中的一切雜念都被摒除於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手中的這杆筆上,雖未落筆,那字的形態已然在腦海中浮現,一股不可遏止的激情迸發而出,我的雙目驟然睜開,一股隱隱的精芒從那對漆黑的眸子中透出,如有實質般牢牢盯住了面前的宣紙,旋即,手腕一翻,飽蘸濃墨的鬥筆瞬間落紙,大開大闔之間,酣暢淋漓的筆意如同長江大河般,直洩而下!
接天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別樣紅!
幾乎是在眨眼之眼,兩行遒勁有力的行楷躍然紙上,那散出的驚人氣勢,看得一旁的助手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手中拿著一張毛頭紙,一動不動,只顧看著那副剛完成的字幅!直到一旁何董那略帶生氣的聲音催促起來,這才如夢方醒般的,連忙用手中疊好的、吸水性極強的毛頭紙,小心翼翼地將這幅剛剛完成的作品上那些未乾的墨跡吸走,以免流淌開去,破壞了這樣一副精美的作品。同時心裡也暗暗後怕,自己如果再多走會兒神,一個不慎,破壞了這幅作品,恐怕就不是丟飯碗那麼簡單了。
而此刻,不光是何董,就連主席臺後的朱副省長、朱市長等一眾領導,也都紛紛走下了主席臺,來到了桌前。看著這幅如同渾然天成,一筆一畫間神韻十足的作品,幾個人不時地出陣陣驚歎。
“好字,好字啊!”朱副省長平素也喜歡寫兩筆,看著我這兩筆字,只覺得通體舒暢,那字裡行間的意境,就如同帶著一股巨大的魔力般,吸引著他一遍遍地看下去,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讚許和欣賞。同時,對那個流傳的傳言,心下也不由得更加信了幾分。
看著朱副省長如此稱讚,其他的幾人也紛紛附和著,雖然裡面有許多人不怎麼懂書法,然而我的這筆字,就算是他們看來,也是極其賞心悅目,十分漂亮!
看著臺上的眾人只顧著交口稱讚,卻一眼沒看到我的字寫得什麼樣子,下面不少好奇的遊客不幹了,紛紛叫著要拿起來看看。
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下大為得意的何董,也抱著一番炫耀的心態,讓兩個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員上臺,將字高高的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