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把她拉過來摟在身邊,護著她往裡擠。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看裡面發生什麼事上,他當然不會注意到,在他懷中纖雲那張錯愕、失神的面孔。
終於看清了裡面的情況,尉遲瀟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盛裝華服的少女,手持一根軟鞭,正在路中間瘋狂抽打著倒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兩個人。天子腳下,除了雲華郡主李沁,不會再有如此囂張的人了。
“住手!”尉遲瀟衝上去抓住她揮鞭的手,“他們快被你打死了!”
李沁已經打得有些氣喘了,看來是用盡全力的,鞭子上是斑斑血跡。
她怒視著攔住自己的尉遲瀟,咬牙切齒道:“我就是要打死他們,你敢管我?”
尉遲瀟怒極反笑,“我為什麼不敢管你?在別人眼裡,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在我尉遲瀟眼裡,你是個敢倒貼的賤女人。”
李沁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罵她“賤女人”了。她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尉遲瀟,別以為本郡主挑上你,你就可以這麼放肆。別忘了,你們尉遲家是在本郡主的恩賜之下才得以苟存的。本郡主要追究,就憑你大哥抗旨這條罪,就能定你們個滿門抄斬。你要是還想讓你們尉遲家這麼風光下去,最好對本郡主客氣點!”
尉遲瀟冷冷一笑,“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想想看,皇上是樂意維護你這個枉擔虛名的郡主?還是樂意維護能保他坐穩江山的將軍?”
李沁反倒沒那麼生氣了,她也冷冷一笑,“我從來就沒認為自己多重要。你也想想看,皇上是選擇維護他至高無上的皇族尊嚴?還是選擇容忍一個功高震主、時刻威脅到他寶座的三軍統帥呢?”
尉遲瀟眯起眼睛——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功高震主”,她打的是尉遲家的軟肋。表面看來尉遲家風光無限,父子三人同為朝廷倚重的大將,掌握朝廷軍政大權,只有尉遲家自己知道,軍權在握,卻如履薄冰地戰戰兢兢。淮陰侯韓信、大司馬衛青、蘭陵王高肅……一個個彪炳史冊的名字,哪個不是為當時的王朝立下赫赫戰功的名將?卻都因為功高震主,而為君主見棄、見疑,不得善終。當今萬歲儘管聖明,卻也難免不對尉遲家猜忌。尉遲昊抗旨、拒婚、出走,而免遭皇上責難,其中一個隱秘的原因,就是因為尉遲昊交出了軍權,削弱了尉遲家的兵力。
即使是朝中大員也很少有人知道尉遲家與皇上的心結,但是李沁看得透,抓得準,一句“功高蓋主”重重敲在尉遲瀟的心上。他是不能激怒她,這個城府頗深的女子,聰明得出乎他的意料。
他放開她的手,“既然你認為自己代表了皇族尊嚴,那就請你對皇族的子民手下留情,讓人能感受到你的尊嚴,而不是你的殘暴。”
李沁揉揉自己已經被抓紅的手腕,瞪了尉遲瀟一眼,走到還在地上呻吟的兩個人面前,“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再派你們做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就不是打斷腿這麼簡單了。”
轉身去牽馬,看到尉遲瀟身後,一個衣衫殘破、容顏卻很清麗的姑娘。她的手緊緊抓著尉遲瀟的袖子,正用驚懼的眼神打量她。
李沁似笑非笑地打量她,每向她走一步,她便縮回尉遲瀟背後一分。
尉遲瀟擋在她身前,“你要幹什麼?”
李沁冷笑道:“我沒想幹什麼,你何必這麼緊張,不過你要是一直這麼擋著她,不讓我這個未婚妻看清楚,那我可不敢保證我要幹什麼了。”
尉遲瀟可不想讓她找到藉口發瘋,只好把纖雲從身後拉出來,一隻手卻護衛地攬住她的腰。
李沁只假裝沒看見,她一隻手隨意地橫在胸前,另一隻手用鞭子把兒托起纖雲的下巴。她本就比纖雲高上半頭,又是盛裝華服,在這種姿勢下,更顯得她盛氣凌人;相反,纖雲愈發地楚楚可憐。
“叫什麼?”
“纖雲。”尉遲瀟替她答,她已經抖得說不出話了。
“你是啞巴嗎?”李沁手上用力,纖雲的頭被抬得更高。
“纖……纖雲,楚纖雲。”纖雲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鞭把兒硌得她下巴生疼。
尉遲瀟真想甩開她的鞭子,可又怕她找藉口欺負纖雲,這個女孩子已經被嚇得不輕了。
“楚纖雲,連名字都這麼我見猶憐,難怪我的未婚夫會對你愛護有加呢。”輕聲細語下不知掩藏著怎樣的波濤。
“不,不,郡主——”
“我真的很喜歡纖雲呢,我還想過兩天正式迎娶她過門,我的郡主夫人不會介意吧。”纖雲急著要解釋,尉遲瀟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