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沒有動,武官卻如動了個遍。
汪清淮看到邸報,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問安氏:“英國公府還有沒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
安氏奇道:“世子爺要幹什麼?”
汪清淮把邸報往安氏面前一放。
安氏拿起來仔細看了一遍,道:“長興侯真是厲害,竟然進了五軍都督府做了掌印都督,不怪長興侯府這些年來越來越紅火。”她說著,問汪清淮,“前幾天有人給我弟弟家的長子提親,說的就是長興侯府三房的嫡次女,我娘覺得那姑娘長得不錯,就是看著脾氣有些大,正猶豫著,您說,要不要跟我娘提提,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你胡攪蠻纏些什麼?”汪清淮聽了直皺眉,道,“我是讓你看得是宋硯堂!”他感慨道,語氣有些複雜,“太子殿下待他可真是優厚。為了讓他能執掌神機營,竟然讓東平伯兼了神機營的都指揮使!”
安氏估摸丈夫心裡有些不痛快,想到丈夫這幾年一向交好宋墨,她看了一眼邸報,躊躇道:“英國公不任掌印都督了,可宋墨調去了錦衣衛,和金吾衛一樣都是天子近臣民,雖然比不上從前,但也稱不失勢啊!”
汪清淮聞言直搖頭,想著以後竇昭那裡還得安氏多走動,解釋道:“東平伯是個明白人,之前皇上讓他兼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宋硯堂督導五城兵馬司的事,他就萬事不管,全聽宋硯堂的,和宋硯堂相處的極好,”他指著邸報上的名字,“你看,這兩人又做了同僚——宋硯哪裡是失勢,分明是太子殿下有意抬舉他,用東平伯的資歷給他做嫁衣,讓他同時掌管兩衛天子近衛,這樣的恩寵,也就英國公府開府的老祖宗曾有過。照這樣下去,英國公府最少也能再紅火二十年!”
安氏向來是信服丈夫的,恍然大悟,在那裡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道:“我要是沒有記錯,過幾天是竇夫人身邊從前的大丫鬟素心的生辰可現在素蘭嫁了竇夫人的貼房,不在英國公府居住了,而且她又不過是竇夫人身邊的僕婦,我特意去打賞她,是不是顯得太急燥了些?”
汪清淮道:“你不會讓你身邊的大丫鬟嬤嬤之類的和她搭上話啊!”
“也是哦!”安氏訕然地笑,“我心裡一急,倒沒有想到這一茬。”
她是個說做就做的,立刻喊了服侍自己出門的貼身嬤嬤過來,問她自己身邊的人有誰能和素心搭得上話的。
“奴婢就搭得上話。”那嬤嬤笑道,“那個素心是個好說話的,待誰都挺和氣的。今年中元節,奴婢就曾在大相國寺碰到過素蘭,還請她吃了碗豆腐腦。”
安氏聽了大喜,吩咐貼身的丫鬟開了箱籠拿了二十兩銀了給那嬤嬤,道:“你去給素心姑娘慶個壽,想辦法和她走出些交情來。她是竇夫人從真定帶過來的人,不比尋常的貼身大丫鬟,以後說不定還要她在竇夫人面前幫著說句話的。”
那嬤嬤會意,接過銀子去了素心家。
誰知道素心卻不在家。
素心家的門房年過五旬,操一口真定口語,喜氣洋洋地告訴她:“英國公府的陳師傅,劉師傅幾個都放了出去,我們家太太去了英國公府給幾位師傅道賀。”
安氏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那嬤嬤更是安家的世僕,知道有些權貴之家的忠僕有恩於東家的時候,東家有時候會抬舉僕婦,會放了忠僕的奴籍,更有顯赫之家為那些忠僕謀個出身的,但這樣的事例非常非常的少,她活了快五十歲,也就聽說了兩三個人而已。
她聽聞不由得大吃一驚,道:“放了幾個?陳師傅和劉師傅都放了出去嗎?去了哪裡?都做些什麼?”
素心家的門房得意地道:“幾位有頭有臉的師傅都放了出去,有是去縣衙裡做了捕快,有入了軍戶,去近衛軍做百戶,有八、九位之多,現在府裡的人手都有些不足了,我們家太太過些日子還要代夫人回趟真定,要從真定挑幾個護衛過來呢!”
難怪夫人要她想辦法和素心常來常往的!
嬤嬤咋舌,賞了門房五十文錢,放下了賀禮,留了姓名,回了延安侯府。
安氏聽了難掩驚愕,道:“一口氣放了八、九位?這麼多,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沒有。”嬤嬤忙道,“老奴問得清楚,都是有名有姓的,我急急得趕回來,就是想請夫人拿個主意,要不做弄點時新的點心果子之類趕著送到英國公府去,也可以探探訊息。”
安氏將宮裡賞的兩盒菊花糕,一罈桂花酒拿了出來,囑咐那嬤嬤:“這些東西英國公府未必就看上得眼,卻是我們的一片心意,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