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得這個疑團,餓鬼無所得食,投胎人世,會把鐵桶江山攪得一團糟。照此看來,徐階之功不可沒,因而將他由禮部尚書升任為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成為宰相,位在李本之次。
又不久,皇帝派太監交一張手諭給徐階,上面只有6個字:“卿齒與德,何如?”齒是年齒,德是德行。但怎麼叫做“卿齒與德,何如?”是問徐階,德行能與年俱深嗎?這似乎不成話說,而玩味語氣倒像是詰責徐階,年齒徒長,德行不修。因而大為焦憂,不知如何奏復。
到得歸寢,徐階仍在唸念有詞,翻來覆去所念的,只是這6個字。徐夫人忍不住開口了,“德,或者是指另一個人。”她說:“是指歐陽尚書。”
“歐陽尚書”就是接徐階而為禮部尚書的歐陽德。這一解對了!徐階第二天便手寫“條對”,自己的年紀多大,歐陽德的年紀多大。皇帝一看“條封”,知道徐階可以大用了——手諭的簡略,並非皇帝躲懶,而是有深意的:第一,皇帝潛居西苑修道,連閣臣都難得見一面;軍國大事的裁決,全用手諭,如果寫得明明白白,傳遞之間,不免洩露機密,所關不細。用這樣類似隱語的寫法,旁人茫然不辨,便可收到保密的效果。
第二,是測驗大臣能不能瞭解自己的意思?如果看法想法大致相同,則文字雖不可解,意思可以猜測得到。徐階經此兩番測驗,皇帝十分滿意,將他晉銜“柱國”,在閣臣的班序中,駕李本而上之,成為次輔。
“華亭相國雖為次輔,不過大人的這一案,皇上不會問他,所以我說,徐夫人與大人無關。有關係的只有一個人:嚴公子!”
“嚴公子”當然是指嚴世蕃。嚴嵩做宰相少不得這個兒子,就因為皇帝的手諭,有似啞謎,而唯有嚴世蕃能夠徹底瞭解;也唯有嚴世蕃執筆的奏對,能夠迎合皇帝的意旨;換句話說,也就是唯有嚴世蕃能夠操縱皇帝的愛憎喜怒。
這樣,張經禍福的關鍵何大,就可想而知了。胡宗憲為他指出,不管他的辯解如何合理、如何有力,而皇帝在作處置之前,一定會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