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菁語看了一眼柳琉璃,身上的痛還提醒著她,這一家人差點要了她的命。幾句輕聲細語就要她原諒她們麼,什麼意思?薛菁語厭惡地看著柳琉璃,伸手推翻了藥碗說:“不用你假好心,我死活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柳琉璃被翻出的藥液燙紅了手背,她覺得自己非常的委屈。喬泊清對她冷言冷語,表姐對著自己厭惡異常,可是,她是最無辜的了,她什麼都沒有做,真的沒有做好不好?看著薛菁語這個樣子,她委屈,她頓時坐在了一邊凳上痛哭說:“表姐,你幹嘛啊!我又沒有對不起你!是她們算計的你,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遷怒我!我招誰惹誰了啊!”
薛菁語聽著柳琉璃的哭聲,自己別過頭去也無聲掉著眼淚。她把眼淚流給誰看,這裡沒有人會真的心疼自己。。。。。。
喬泊清在門外聽到碗打翻的聲音,隨後聽到柳琉璃的痛哭的聲音,直接推門而入,看著柳琉璃坐在凳子上哇哇痛哭地像一個孩子一樣,喬泊清有些心軟,拍拍柳琉璃的肩膀說:“我怕陪著她,你先走吧!”
柳琉璃委屈的撇嘴,邊擦眼淚邊離開,還不時回頭望一眼,以求能夠聽到薛菁語的挽留。
直到她徹底離開喬泊清才說:“原諒我沒有帶你下山,你身上的傷比較重,怎麼也得先止血。”
“我明白!不過我的傷已經包紮好了,現在離開。。。。。。帶著我的行李,離開!”薛菁語掀開被子預備坐起。
喬泊清急忙制止了她的做法說:“你別亂動,傷才包紮好,你想在裂開口子麼?”
“你同他們攤牌了吧?我被他們折騰成了這樣!你我還怎麼待在這裡?用什麼身份繼續待下去?不如早早離開,不辭而別更好一些!”薛菁語心涼透了,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人會無端陷害她栽贓他,而且這些與自己還有血緣關係。
“你的傷。。。。。。。”喬泊清還算不放心,畢竟管事看衣服上的鮮血就已經很嚇人了,身上的傷得是什麼樣子?
薛菁語捂著胸口咳了咳說:“除了內傷,外傷我受得了!下山,準備馬車!我想盡快到家,我想回家!”越說越激動,她直接扒住喬泊清的手臂。
喬泊清輕輕點頭,應下了。想來若是不同意,她還會繼續求下去,與其要她掙扎,不如直接答應她!
見喬泊清答應,薛菁語鬆了一口氣,這裡她是真的不想多待,不想再見任何一個人。
喬泊清前去收拾的時候,安國長公主進了薛菁語的房間。靠在床頭的薛菁語,看著步伐穩健的老太太,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老太太坐在她床邊,拉住了薛菁語的手,柔聲問道:“孩子,你受委屈了。是姑婆對不起你,你肯定特別恨姑婆。”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你們有你們的利益想法,人都是這樣的,我不計較,不覺得委屈。只是。。。。。安國長公主殿下,姑婆二字萬萬不要這樣自稱了,我承受不起!”薛菁語看著老太太很是平靜地說。
打從她被一腳踹傷心肺,被關進鋼牢受苦的時候,她就不再覺得這是一門親戚了。陌生人而已,萍水相逢的路人,算計了、利用了、傷害了、犧牲了又有什麼關係呢?她不怨,不恨,他們既然如此對待自己,便已經走上了絕路,她努力想象著這假象,多傻!
老太太聽了她的話身子一顫,顫抖著聲音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打算承認我是你姑婆了?”
“長公主殿下!您去朝堂上問問,你翻看史書看看,那一個做姑婆的會將自己侄孫女送上死路的?你和柳曜澤演出了一場好戲,而我卻是這場戲的炮灰!不過是為了延遲時間,分了喬泊清的心,好要你們有充分的時間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僅僅如此,我就得承受肋骨被踹斷的痛,皮肉開裂的傷。您去問問,您做出這樣的事,是一個親人該做得麼?”薛菁語傷心了,看著安國公主顫抖著聲音,捂著心口,一臉受傷地看著自己,她就覺得噁心。
安國公主閉了閉眼睛,兩行老淚滾落,心痛難耐!她知道,當初她做那個決定的時候,一切終將無法再挽回。
喬泊清和薛菁語次日清晨便離開了,二人帶走了袖劍山莊的暗衛令,失去皇帝耐心的柳家,成了普通皇族。而不久之後,安國公主病逝,從此棲鶴山柳家正式退出政治戲臺,化為了普通的江湖門派,這是後話。
年關將至,喬泊清和薛菁語行走在回京的路上。因著薛菁語的傷,喬泊清不敢走得太快,但薛菁語著急回家,還是儘量保持著她不會覺得難受的速度,往家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