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陪著的官員瞧見肅王的表情,心裡不由得撇了撇嘴,傳聞溫子修視肅王如便宜父親,待他甚比老鎮國公,此時看來,世人果然不欺我。
見迎親的花轎來了,新娘子還沒有出來,肅王府的老管家心裡急了,趕緊讓人去催促。溫良見下人們你推我搡難得忙碌一場,不由得又笑起來。這副畫面自然讓隨同花轎一起來的鎮國公府的下人驚異無比,比起在鎮國公府裡對誰都是那副溫文淺笑的疏離,這樣的三少爺更顯靈性。
“哎,你們別那麼急,別催那丫頭,讓她慢慢來。”溫良出聲道。就怕催得急了,那總是犯二的丫頭惹了什麼笑話。
肅王府老管家聽罷,義正詞嚴地說:“溫大人,此話不能這般說,誤了時辰可不吉利了!”
溫良摸摸鼻子,笑而不語。
肅王看了眼停在門前的花轎,周圍圍觀了很多京城百姓,雖然想來湊個熱鬧,但懼於肅王之威,也不敢湊得太近。肅王的目光移向穿著一身紅袍的年輕男子,紅色映襯下,顯得丰神如玉,不禁說道:“鎮國公年紀大了,以後莫要再氣他了。再大的怨恨也有消逝的一天。”
溫良一愣,然後笑了笑,習慣性地想用扇子敲著手背,很快發現因今天是他娶妻的日子,扇子這種東西自然沒帶。正了正臉色,溫良也正色道:“王爺,這個道理誰都懂,但只要想起我二哥如此年輕便枉死,你讓我如何原諒他?”說著,微微偏首望向他處,輕聲說道:“他將我趕出家門,不認我這個兒子,將我娘氣死王爺,您說,我還是他兒子麼?”
“怎不是?若不是,他會入宮向聖上稟明讓你的婚禮在鎮國公府操辦麼?他對你也是極上心的。”肅王接道。
“呵呵,也許是他不甘心罷了。”溫良面無表情地說:“他反對我娶翠丫頭,就算聖旨已下,他仍是固執到底。翠丫頭對我我不能讓她受委屈。”
肅王一怔,他沒想到溫良與鎮國公之間的間隙如此之深,本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卻因一個錯誤,弄得父不像父,子不像子。
半晌,肅王說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以後好生待你媳婦兒。”
溫良笑起來,那種明明無意的笑容卻添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魅力的笑容在他臉上漾開,他整了整衣袍,對這個只比他年長一歲卻比父兄還要關心他的男人深深一揖,輕聲說道:“多謝王爺成全!”
*
肅王府西院,當聽到花轎已經來到府前了,本就擠滿了人的房裡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喜娘的大嗓門在外頭響起:“新娘子可準妥了?花轎已到了,可不能誤了吉時哎!”
肅王妃牢牢牽著自家女兒,指揮著忙亂的丫環,然後親自拿了那張繡著鴛鴦的紅蓋巾蓋到如翠頭上,有些傷感地拍拍她拉住自己的手。
溫良看著被喜娘扶出來的新娘子,面上露出了笑意,雙眸微彎,波光瀲灩,彷彿融入了細碎的陽光,驅逐了秋日的蒼涼。
“王爺,王妃,子修先行一步!”溫良對肅王夫妻拱手道:“我會好好待她的!”
肅王點頭,淡淡說道:“去吧,莫誤了吉時。”
溫良微微一笑,然後翻身上馬,看了一眼肅王府後,便調轉馬頭,驅馬離開。
站在門口目送花轎離去的肅王突然偏首看了眼旁邊的妻子,彷彿感覺到她心中的不捨之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肅王妃抬頭看了眼他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咧嘴一笑,說道:“今天的溫子修看著倒是精神。”
“他一向如此。”肅王簡短地答道。
肅王妃眼睛一轉,說道:“咱們也去討杯喜酒喝吧。唔王爺,你說鎮國公現在還不能接受這樁婚禮麼?”肅王妃有些無所謂的擔心了,那丫頭雖然二得不行,可現在是作人家媳婦的了,自然擔心她被人欺負。
肅王負手,淡淡地說道:“聖旨已下,鎮國公會明白的。”
聞言,肅王妃撇了下嘴,這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不過轉眼一想,如翠那丫頭從小到大就是個幸運值爆表的二貨,想欺負她的人也得掂量一下,所以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啦。
肅王瞥了一眼,自然知道某人心中的不以為然,也不再點破,將乖巧地拉著妻子的手的女兒抱起,說道:“阿難,走了。”
肅王妃愣了下,很快明白肅王說的是什麼,馬上笑了起來,快步走過去。
*
鎮國公嫡子娶妻可是大事一件,迎親花轎繞著皇城一圈,街上無數的百姓蜂湧而出,並不是為了看鎮國公府豪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