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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他現在知道了這個訊息,自然是想向威廉施加影響,希望威廉能讓外交部方面和英國多多溝通,這樣一來,即便最終無法阻止英國提高關稅,但卻可以為自己一方爭取時間,只要英國在5月15日前沒有正式宣佈提高關稅,那麼他們的迴旋餘地就大了很多,損失也能多少挽回一些。

不過,當威廉聽到漢澤曼的話卻也心中一稟,“猶太銀行家”和“英國人”兩個要素連起來,他自然想到了後世鼎鼎大名的羅斯柴爾德家族。

莫非這個世界真的是由一系列陰謀控制著?

對於漢澤曼的話,威廉自然不會全信,而且既然有心重用此人,那麼趁機敲打敲打也是必要的。於是威廉冷冷的說道:“法蘭克福的猶太人也是德國人,你說他們勾結英國人有何憑據?如果空口無憑,那麼我只能認為這是資本市場本身的一些事情,是和政治沒有關係的,我不能去管,更不會去管。”

聽了威廉的話,漢澤曼瞬間面如死灰,不過他還是緊緊攥著拳頭,言辭懇切的說道:“陛下,貼現公司和德意志銀行在資本市場上是由來已久的戰略同盟,我們都植根於普魯士國家,對陛下和王國忠心不二。這一次布萊希羅德集團開出了高達5億馬克的空單合約,如果他們提前不知道英國方面的訊息,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冒這麼大風險的。”一句話說完,漢澤曼手心間已經捏滿了汗。

威廉盯著漢澤曼,良久,起身說道:“罷了。德意志銀行就不必說了,你的祖父在危機的1848年曾出任王國的財政大臣,雖然改革法案沒有全盤透過,但卻阻止了革命的繼續蔓延,他對國王的忠心是人所共知的。所以,你不用向我辯解什麼,親疏遠近我心中有數。不過,沒有真憑實據又怎能信口雌黃,說那些猶太商人勾結英國人,這可是叛國的大罪。”

“這……”漢澤曼一時語塞,他只是想把話說的重一些,希望威廉能引起重視,可沒想到威廉卻如此當真,竟然還和叛國聯絡到了一起。這和平年代,商人做買賣,即便有個小道訊息又怎麼能說是叛國呢,這一點漢澤曼自然是想不通。

威廉點起一支雪茄,溫言道:“你且說說,如果英國宣佈對德國商品提高關稅,你和德意志銀行會損失多少錢,如果英國沒有宣佈,你們又能賺多少錢。”

這可是實打實的問題,漢澤曼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事到如今,更不敢在威廉面前扯謊。

於是,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怕是在一兩千萬之數,如果英國在15日之前宣佈對德國商品提高關稅,那麼我們會損失不少於2000萬馬克,反之則有可能盈利2000多萬馬克樣子。”

“你說你的對手們開了5億馬克的空單,而且又是蓄謀已久,那麼即便從明天開始,他們不再新開合約,這個訊息一旦釋出,德意志銀行股價損失有多少?你們的損失卻只有堪堪2000萬馬克,我會相信嗎?”威廉有些惱怒的冷冷的問道。

威廉依照後世的一些期貨方面的知識,感覺一樁大的訊息只能帶來2%的收益,這樣的風險和收益比也太不划算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年代保證金制度還很不完善,期貨交割的最後關頭,雙方主力往往都是空口下單,到最後交割的時候多方拿不出足夠的現金,空方拿不出足夠的現貨,只能大體上清算一下,確定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數目。久而久之,便有了潛規則:在期貨交易中,擁有交易所監督權的多空雙方主力或者串通起來收割散戶,或者在最後時刻按照以往的規則達成妥協。而無論那種情況發生,真正吃虧的都是那些做反方向的散戶,以及失敗的主力一方的委託客戶,他們的損失才是實打實的。

漢澤曼感覺威廉對期貨交易竟然有些瞭解的樣子,心中便頓時來了精神,他一五一十的把交易所監管如何不完善,各大銀行又是如何既當裁判又當隊員的情形說了一遍。

威廉默默的點點頭,心中總算明白了一個世紀以前的期貨交易是怎麼回事。

他禁不住感慨萬千,看來這通訊不發達的年代,金融圈子比後世還要黑暗百倍啊!只不過莊家吃大戶和散戶的遊戲規則永遠不變。

歷史上,德國在1890年底發生過一次糧食期貨的違約行為,牽扯到數家大銀行,漢堡和不萊梅也各有一家規模不小的猶太私人銀行因此破產。從1891年起,政府組織了上百位經濟學專家和業內人士共同完善了金融交易立法,禁止了裸賣空交易和糧食期貨,德國的金融投機活動由此被徹底制止,資本更多的流向實業,這也間接促進了德國經濟在1896年之後的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