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三兒揉著被戳的胳膊,道:“您先讓我們把飯吃完再鬧成嘛?”
“我這是鬧嘛?就算是,我也是為了你好,萬一……”奶奶的第三個【萬一】依舊沒說完,陰三兒又開口了:“我明白,可是,柏可還沒畢業呢,您不覺的早了點嘛?”
我抬眸瞄向陰三兒,心裡有點納悶兒,他今兒這回話怎麼沒按路數出牌呀?往常,他都會在這種時候說:您甭萬一了,我不會按照您的打算過日子的。然後,奶奶會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不對,是柺杖教訓他。那敏捷的身手,整個一老年版黃蓉。那一招套一招的動作,像極了失傳多年的打狗棒法。
“咚”柺杖二度出擊,將回想“打狗棒法”招式的的我嚇了一跳。也不知我漏聽了什麼,奶奶比往常更生氣的數落陰三兒:“你說的那是什麼話?你以為柏可只是你女朋友嘛?她還是我孫女,我孫女不能不明不白的跟著你這個混小子。”
“我明明沒那個意思。”陰三兒道“您別胡攪蠻纏行嘛?”
“我哪胡攪蠻纏了?明明是你自個兒說的話,轉眼就給我賴。你……哎呦,你氣死我了。”奶奶單手捂著胸口,軟在了椅子裡。
原本只是說說鬧鬧的餐廳一下子亂了,我趕忙扶起奶奶,掐她的人中,劉嫂跑去找藥,陰三兒則急急忙忙的吩咐人去備車,準備去醫院。
“別掐了,奶奶沒事兒。”大家都離開之後,奶奶忽然坐了起來。
我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的揉著她被我掐紅的人中穴道:“您想嚇死我們嘛?”
奶奶嘴角一撇“誰讓你們總搪塞我的?”
“我們錯了!”我無可奈何的道。
這時,去拿藥的劉嫂急急忙忙的進了飯廳,奶奶招手道“別忙了,按照我說的做成。”
劉嫂一愣,我寒了一個,道“奶奶,您不會想接著嚇陰三兒,以此達到逼婚的目的吧?”
奶奶樂了:“還是你瞭解奶奶。”
我啼笑皆非外加滿頭黑線,常言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可過於“寶”的奶奶真讓大家有些吃不消。
“您別玩了,要是被他知道,非翻臉不可。”我勸道。
“我還怕他不成?”奶奶話音剛落,廳裡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奶奶立馬“暈”過去了。
陰三兒見奶奶還暈著,既著急又自責,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我想告訴他實情,可我才說了兩個字,奶奶就暗暗的掐了我一把,那力度,比我掐她人中穴的時候大多了。
我疼的直咧嘴,心裡那個淚啊,比瀑布還洶湧……
015
後來,我們還是將奶奶送進了醫院,奶奶很聰明,只是進了急救室,
卻沒等遭受急救那份罪就“醒”來了,當然,她還趁著進急救室時收買了醫生和護士。
一通完全沒意義的身體檢查過後,奶奶被送進了病房。老人家又以看到陰三兒就生氣為由將他趕了出去,讓我留下來陪床,當然,陪床是假,給我洗腦才是真。
奶奶這回是鐵了心了,非讓我和陰三兒訂婚不可,要不是我攔著,她連患絕症這種謊都想撒。可我不敢,也不能讓她繼續騙陰三兒,於是,將奶奶哄著之後,我偷偷的溜出了病房。
其實,奶奶住的是套間,除了病人所在的房間之外,還有一間休息室。
可是,奶奶給我洗腦,陰三兒自然不能在場。所以,我溜出房間時,陰三兒正在走廊裡的休息椅上歇著呢。
打從奶奶“暈”倒時,他就在著急,奶奶做檢查,他還前前後後的跑,這一通折騰下來,此刻的他像只打蔫的大貓似的,越看越讓於心不忍。
“奶奶怎麼樣了?”他憂心的問。
“已經睡著了,我有點事和你說,我們出去聊吧。”
他微蹙了下眉毛,狐疑道“不能在這說嘛?”
“不行。”我拉他起身“出去說吧,奶奶有看護看著,不會有事的。”
夜已深,住院樓外靜悄悄的。我將陰三兒摁在花壇邊的休息椅上,給他打預防針:“先說好,聽完不許發火。”
“說吧。”他疑惑卻沒遲疑。
“你保證,聽完不發火。”
“你說不……好,我保證。”
我深吸了口氣,將奶奶裝病,以及她接下來的說給他聽,他的眉毛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黑,身體越繃越硬,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抓著他衣袖的手都汗溼了。
“說好不發火的。”我怯怯的提醒道。
他長長的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