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想見你。”祖母接著說。
我驚懼地睜大眼睛看著靖平。他目中浮起一片沉重的悲哀,緩緩地開口:“老先生從去年就被確診是肺心病,拖到現在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剛才接到他兒子發來的電郵,說老先生快不行了,想最後見你一面。”
滾燙的淚水從我眼睛裡溢位來,一滴一滴,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瞬間沒了蹤影。
那個在過去四年裡,教我在琵琶上彈挑掄剔,教我讀唐詩宋詞,教我看梅痕雁影,教我聽雲聲濤息,教我將所看所聽融於心,再將心寄於琴的良師,那個在我指尖被琴絃劃破時給我細細上藥,在我因彈不好琴而懊喪時用好吃的來逗我,每到我生日都會親自刻一枚玉章送我,給我無盡關愛的長輩,就要離開了嗎?
“我要去見他。”我喃喃地說。
“我不反對你現在去一趟中國。看看你的老師,散散心,也,避一避。”祖母表示同意:“你離十八歲成年還有九個月,因此在你這次去中國期間,我會讓靖平全權代表我行使對你的監護權。”
我恐懼地回頭看著靖平,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我,面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情急之下,我大叫起來:“不!”
我怎麼能再和他朝夕相處?怎麼能讓他再時時揭開我還在流血的傷口?
“我不需要任何人監護!您不能替我做決定!”我衝動地,前無僅有地對著祖母大喊。
“雲深!不能對你奶奶這樣說話!”靖平喝止我,用我從未聽過的嚴厲語氣。
我氣得渾身發抖,面對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字對他喊出來:“你尤其沒權力管我!”
我的淚決堤一樣地湧出來。我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因為我瘋狂湧出的淚水已讓我眼前一片模糊。
我聽到祖母說:“靖平你原諒她好嗎?她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錯,我沒保護好她。”
他的聲音在說:“我一點兒不怪她。您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這兩個人,這兩個我曾經深愛著,並視為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在幾乎同時拋棄了我之後,現在卻又惺惺作態地說要保護我。
我再沒法聽下去,踉蹌著開門,逃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從下一章起,雲深就要跟著靖平回到北京。在那個雲深渡過人生最快樂時光的庭院裡,在曾經充滿雲深與靖平朦朧親密的花下窗前,雲深和靖平又會有怎樣的愛恨糾纏?風物依舊,人卻非昔。
第六卷:觀音
飛行(雲深/靖平)
(雲深)
最後,我仍然被置於靖平的監護之下,和他一起乘他的專機悄悄回到了北京。外界只知道我從宮裡消失是去渡一個長假,但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