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成片的白髮。
從鎖天的手上接過我媽,我坐在地上,讓她的上半身能躺在我的腿上。
這會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就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做夢一般,腦子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緊緊的抱著懷裡早已經瘦弱的不像話的人,我有些恍惚的覺得,她到底是不是我媽。
和記憶中相差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就聽到了略帶著顫音的男聲喊道:“大妮…”
原本還恍惚的我,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再次發愣。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我,就是我爸。
他喊我弟小傢伙,喊我大妮,這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就算後來我上了大學,參加了工作,這個稱呼他一直改不了。
緩緩的轉過頭,卻發現我爸是被鎖天和姓高的兩人攙扶著,臉色白的嚇人,他們倆明顯是下了力氣在支撐著,我爸卻仍舊是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栽倒在地一樣。
大鬍子和傑哥脫掉了外套,墊在了我媽的身下,番茄和黑熊脫掉了外套蓋到了我媽的身上。
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看著眼前已經骨瘦如柴的爸爸,曾經啤酒肚大的,我們都開他玩笑給我們懷了個小妹妹的爸爸,此時此刻站在我的面前,骨瘦如柴。
我爸一生寵愛孩子,卻也是十分要強,無論是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掉眼淚,除了小時候我和弟弟同時因為肺炎住院看到他哭了一次之外,現在這是第二次。
“爸…”一個字,我硬是憋出來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出來,有想念,有心疼,有驚喜,還有擔心,所有的情緒都夾雜在這一個字中。
衝到我爸身邊,不敢再像是以前那樣像一頭小獅子一樣衝進他的懷裡,只能伸手緊緊的抱住我爸的脖子,哭的不能自抑。
“爸…我好你們,好想你們啊。”
我爸沒說話,伸手緩緩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的發抖。
好一會,鎖天才開口:“陳煬,讓爸坐下吧。”
鎖天這句話說完,原本抱著我的老爸突然一愣,隨即回身看了他一眼,又疑惑的看向我。
似乎不太明白鎖天那個稱呼的含義。
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我和鎖天把我爸扶到了一旁媽媽的身旁做了下來。
隨即才蹲下身子,指著鎖天對我爸開口:“這是你女婿…”
聞言,我爸眼前猛地一亮,轉回頭看向了鎖天,嘴巴抖了好一會才開口:“好啊…好啊…”兩個詞說完,眼淚就又掉了出來。
鎖天是個十分不擅於處理這種場面功夫的人,這會我爸一說話他就變成悶葫蘆了,眼睛不停的飄向我。
我爸一哭我也跟著哭,一時間屋子裡只有我們父女兩個在抱頭痛哭。
好一會,我擦了擦眼淚,我爸也差不多緩過來了開口問道:“小傢伙咋樣…”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十分猶豫的,因為陽陽此刻不在,他的態度似乎有些悲觀。
我安慰的開口:“陽陽好著呢,在庇護所裡享福,還有啊爸,以後別喊陽陽小傢伙了。”
“為什麼?”我爸給老媽掖了掖身上蓋著的衣服,有些疑惑。
“因為咱們家有個正兒八經的小傢伙了。”
這下子我爸卻沒有絲毫的發愣,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老人對於新生命的到來總是喜歡到骨子裡的。
特別是這種剛剛絕境逢生之後見到了親閨女,被女婿救下,知道兒子沒事,又得知有了下一代的小孫子。
對我爸來說,他此刻應該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
聽了我的話之後,瞪大了眼睛,然後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笑,笑了好一會後開口:“大妮,這啥意思啊?正兒八經的小傢伙是啥意思啊?”
回頭看了鎖天一眼,想著反正他也沒有爸媽,我乾脆就佔了個口頭上的便宜對我爸開口:“你閨女的兒子,你的大孫子,已經快週歲了。”
“真的假的??大妮你可別唬你爹啊。”
有些無奈的笑了下:“哪能騙你不成,不信咱們回去的時候帶你去看看。”
“好呀。好呀…”說這話的時候我爸不停的搓手,眼睛也時不時的看向鎖天。
瞧著他的神情,我又開始掉眼淚,以前我爸在事業上算是個相對成功的人,他對我和我弟的生活講究自力更生,不希望我們倆身上沾染那種身上有倆臭錢就目中無人的壞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