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嗚嗚咽咽在院落上空盤旋,拂過衣衫獵獵作響。
其中一名灰袍人形極快,剛剛衝到屋旁,眼前數道晶瑩剔透的光芒閃過,邊之人頓時倒飛而出,連一聲哀嚎都沒有發出。
灰袍人頓時怔住,左右望去,驚覺飛而出的眾人中,唯有他一人還活著,而其他人皆被一羽羽寒冰狀的長箭穿透喉嚨,釘在了牆上。
他抬頭望去,只見白衣紅裙的少女立在門前,手握一張冰弓,弓上還搭著數羽長箭,月華落在上頭,剔透照人。
那少女眼眸寒冷至極,像一汪千年萬年不化的寒冰,眸子一轉,落到了灰袍人上。
灰袍人像是想起了甚麼,驀然怪叫了一聲,連連後退道:“你是,你是,你是茯血的小妖女,你是那個小妖女。”
為首之人亦是微怔,抓過灰袍人的衣領,道:“你說甚麼,她是誰。”
灰袍人道:“堂,堂主,她,她就是茯血派的小妖女的,曾經在天一宗大開殺戒的那個小妖女。”
話音方落,“嗖”的一聲,長箭便穿透了灰袍人的脖頸,只聽得落葵的聲音在夜風中冷冷盤旋:“既認出了我,那便沒有活路了。”
為首之人驀然喋喋大笑:“小妖女,你敢在本座隨意殺人,想來是有些本事的,本座向來才,若你肯將百蠱之蟲交出來,本座絕不為難你。”
落葵翻了翻眼皮兒,暗自冷笑,不在你面前殺人,難道等著你的人來殺了我麼,她揚聲笑道:“你們萬毒宗明面兒上是名門正派,暗地裡卻竟做些強盜勾當,就不怕宣揚出去,被千人恥笑萬人唾罵麼。”
為首之人呵呵一笑:“小妖女,本座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不過本座容你慢慢拖延,待那小子解了毒出來,本座叫你徹底死心。”
他揮了揮手,數名灰袍人飛上前,將落葵圍住,趁著她數箭齊發的功夫,他卻翻手變拳,一道渾圓的光束擦著落葵的耳畔閃過,眼看著就要穿透窗欞,沒入屋內。
這廂灰袍人紛紛倒飛而出,釘在牆上,那廂威力巨大的光束直bi)江蘺而去。落葵眸光狠厲,體內嗡鳴一聲,一縷縷紅芒沿著脈絡極快凝聚,在心口處緊緊包裹,而眉心處的百蠱之蟲也幽幽浮現,她隨之飛躍到了窗前。
為首之人頓時大驚,若是硬生生接下這一拳,不死也得重傷,那麼百蠱之蟲可就真的要成為一場泡影了,他急忙收拳,卻已是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光束重重砸到落葵上。
落葵隨之重重砸到窗欞上,再跌落到地上,只悶哼一聲,臉色微白,卻硬生生將喉間的那口腥甜嚥了回去。
為首之人長長吁了口氣,道:“你很好,很好,能生生接下我的託天拳,小妖女,你果然有資格狂傲。”
落葵只覺全的奇經八脈都被那一拳震了個粉碎,幸而有百蠱之蟲護體,才沒在頃刻之間就斷了氣,她強撐著站起,咬著後槽牙罵道:“你的拳頭再硬,也不敵本姑娘的蟲子硬。”
為首之人雙眸炙,對百蠱之蟲的**益發濃烈不可抑制,他一步步上前,想要趁著落葵重傷,無力反抗之時取蟲滅口。
“轟隆隆”一聲巨響,窗欞被震得極遠,木門被震碎在地,灰塵撲面,枯枝搖曳,寒鳥沖天。
狂風從屋內卷出,掠過為首之人的子,將他吹得微微晃動。
一道暗影踩在倒地的木門上,夜風拂過,衣袂翩躚。
落葵頓時鬆下一口氣,貼著斑駁冷硬的土胚牆,歪歪斜斜的倒在了牆根兒。
江蘺疾步衝了過去,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提著寒光刺目的長劍,劍尖兒輕顫,在眾多灰袍人中瘋了般狂掃,掃到之人哀嚎陣陣,而沒有掃到的踟躕不前,生怕濺自己一血。
此時的江蘺雙眸赤紅,整個人像一隻喋血的野獸,手上的劍也沒了甚麼章法,能砍人就行。
為首之人已不動聲色的掠到了門口,微微眯著雙眸瞧著這一切,不哀嘆一聲,此人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中了毒沒有喪命也就罷了,可解個毒卻修成了仙君之,要知道這世上修仙者千千萬萬,能修成仙君之的卻少之又少,能修成神君的更是鳳毛麟角,他當年用了些投機取巧之術,僥倖修成了仙君,可修為卻再難寸進半步,如今追著百蠱之蟲苦苦不放,也是為了修為能夠更上一層樓,眼下看來卻是難了,他已是這世上修仙者中的高手了,無謂為了修為而喪命。
想明白了這些,他便沒有使出全力去阻攔發了瘋的江蘺,而是任由江蘺抱著落葵,翻上馬,絕塵而去。
而他卻在後頭不動聲色的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