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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回 成全

妖者無疆第二百七十九回成全靜夜裡杳無人聲,深黑的天幕上懸著一彎月,清清淡淡的月華照著,院中花木疏朗,皆在風中微微搖曳。

白日的熱浪餘溫尚在,歪在庭前竹椅中,折一片闊大的芭蕉葉當蒲扇,搖來徐徐清風,閒適的望著蜻蜓掠過水麵,激起圈圈微瀾。

用了一頓順心合意的晚飯,落葵吃的有些多了,一張嘴還能瞧見嗓子眼兒裡的魚羹,她撐得睡不著,便湊在燈下,捧了本書卷,像是在做學問,可雙眸卻直勾勾的盯著空無一物處。昏黃的燭火映上她的冷清的臉龐,竟難得多了幾分溫婉嬌柔的氣韻,腿上蜷了只白狐,就著她身上的熱乎勁,正睡得昏天暗地。

蘇子提著一包瓜子進來,重重撂在桌案上,先是將落葵驚得回了神兒,他嘿嘿一笑,伸手提溜著白狐的後脖頸往自己腿上一放,一把一把倒梳起那一身白毛兒,直將那白狐梳的白毛乍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才譏諷道:“狐狸精,離落葵遠點,別藉著機會耍不要臉啊。”

郁李仁抬了抬眼皮兒,抬起爪子狠撓了他一下,唇角下掛,不屑的吐出尖細的女聲:“蘇子,我這會兒是陰輪迴期,是你在耍不要臉罷。”

落葵捧著臉頰,坐山觀人狐相鬥,越看越開懷,一掃連日來的心頭陰霾,直想挑著他們倆打上一架,一本正經的抿唇笑著:“你們倆乾脆打一架罷,看看究竟誰更不要臉一些。”

一人一狐齊齊回頭,齊聲罵了一句:“想得美。”

落葵頓時撇嘴哼道:“我看你們倆是吃飽了撐的,一日不見就想,一日不打就癢。”

話音方落,門簾兒微動,斜進一縷青白月華,兩個人閃身進屋,黑漆漆的夜行衣從頭兜到腳,捂得嚴嚴實實,連臉龐都用黑布蒙上了。

落葵捏著書卷,揚眸輕笑:“回來了,今日怎麼樣。”

那夜行衣捂得太過嚴實,周身被暑熱悶出細密的汗水,兩個人忙著解開衣裳透口氣,露出一張披頭散髮,不知抹了多少白麵的臉龐,在夜間格外慘白可怖。

丁香打了水出來,一邊遞給他們淨面,一邊嘖舌搖頭:“我看著都嚇人,旁人看了,可不要嚇死了。”

淨面束髮後,竟是杜衡和見愁二人,杜衡十分辛苦的洗乾淨臉上的白麵,端著一臉討好的笑:“主子,屬下和見愁都扮了半個月的鬼了,靛藍差不多該瘋了罷,主子不知道,這白麵糊在臉上,黏糊糊的實在難受。”

落葵瞟他一眼,眼角一點點沁出得意洋洋的笑來:“你也知道難受啊,那你還整天讓我左一層右一層的抹香粉塗胭脂的,就讓你受著。”

杜衡偷著瞄了蘇子一眼,見他並沒有幫自己說話的意思,只好垂下眼角,委屈道:“那屬下這還不是為了主子好,主子你性子不好脾氣又大心眼兒小嘴還笨,再不塗脂抹粉好好打扮,如何嫁的出去。”

落葵怒極反笑,丟了個支添飽了墨汁的玉管紫毫過去,正中他的額頭,墨汁滴滴拉拉流淌下來,白臉小鬼登時變作黑臉妖怪,她

笑不可支的看著杜衡淨面,拍手道:“該,叫你胡言亂語。”

三日後,一場大雨,整座青州城浸在了溼漉漉的水霧中,樓臺屋舍不斷的被雨水沖刷,洗盡了夏日暑熱,滌盪了積年塵埃。

大雨滂沱,落在闊大的芭蕉葉上,聲聲清越,隔著細密雨絲,只見草色漸深,榴花似火。

杜衡冒雨前來,將溼淋淋的蓑衣斗笠掛在廊下,匆匆行了個禮:“主子,蘇將軍,成了,靛藍去了太子宮尋求庇護,現下已經在青州府衙內了。”

蘇子往縱橫交錯的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嗤的一笑:“這麼大的雨,他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去麼。”

杜衡接過丁香手中的巾子,擦去浸染在衣裳上的水氣,笑道:“他實在是怕的要命,才會一刻都等不了了。”

落葵趁著蘇子沒留神,悄悄將他的黑子挪了個地方,才落下一枚白子,露出奸計得逞的竊竊笑容:“桂心這次是立了功了,她的媚術再加上失魂散的效用,靛藍沒有瘋癲已經算是他命大了。”

“把那子給我放回去,當我沒瞧見啊。”蘇子陰沉沉的瞟了她一眼,衝著換了地方的黑子努了努嘴。

落葵眸光哀怨,無比惆悵的將黑子推了回去:“你如今這副嘴臉,合該扮成女鬼去嚇唬靛藍,保管一回就成。”

蘇子豎起兩根手指,不輕不重的敲了下她的額頭:“扮女鬼,要去也該是你去,連白麵都不用抹,換身白衣裳就足夠了。”

落葵憤憤不平的橫了他一眼,轉瞬卻又神情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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