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深深呼了口氣,福身一禮,“祖母放心,槿娘一輩子都會記得!”
白老夫人露出滿意的表情,伸手將炕機上的茶碗端到了手裡,“很好,你們三姐妹的親事都已經落定,徐家定了臘月迎娶,那時你也十四了。”
臘月,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半年的時間。
槿娘心一橫,再次跪了下去,“祖母,槿娘有個不情之請!”
白老夫人一愣,“你放心,你的嫁妝自然不會比兩個姐姐差,白家不會虧待你!”
槿娘搖搖頭,抬起眼對上白老夫人,“姨娘如今還在城外,槿娘想著……”
話未出口,白老太太的眼睛就再一次睜的碩大,狠狠的道,“不行!”
槿娘連忙低下頭去,茶碗被重重的放在了炕几上,碗蓋和茶盞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簾外的丫鬟們都聽到了聲音湊到簾子外偷偷瞧,春桃在外頭訓斥了兩句,小丫鬟們方才散了開去。
“你的名字會記到你母親的名下,充做嫡女出嫁,也省得白家挑理!只是這件事卻不許再提了!”白老夫人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槿娘緊蹙眉頭,起身退出了正廳。
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老太太給堵了回去,不但如此,看老太太那睜大的眼睛,好像對方如萱恨之入骨一般!
回去的路上,辛媽媽送槿娘到東跨院,走過靜寂的竹林。方拉了槿娘低聲道,“九小姐日後萬不可再提起姨娘了,免得再惹老夫人生氣!”
槿娘不明所以,“這是為何?”
辛媽媽搖搖頭,“方家的事兒小姐不知道最好,既然老夫人放了話,要把小姐記在大夫人名下充嫡女出嫁,那是最好不過,小姐又問這麼多做什麼?”
這事兒蹊蹺的很,按理說就算方如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老太太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些。
方家?是什麼樣的人家?
回了廂房,槿娘叫來翠玉和綠柳,“你們可知道這京中有個方家?”
翠玉眨了眨眼睛。搖搖頭,“奴婢沒聽說過!”
綠柳也搖搖頭,“我去幫小姐打聽打聽,只是這京中官員眾多,方姓不算大姓。恐怕就算是有也是芝麻綠豆的小官!”
知道此事最清楚的莫過於陶媽媽。
取了一兩銀子,槿娘拿出方如萱的信,交給綠柳,“明兒個給你一日的假,去城郊幫我看一看程嫂子!”
陶媽媽不願意見她,卻不一定不願意見綠柳。
顯然以往的那個槿娘曾經綠柳提起過方如萱。綠柳顯出幾分驚訝,“你不是說你娘是個識字的大家小姐?怎麼你娘沒跟你提過你外祖的事兒?”
槿娘輕蹙眉頭,“沒有仔細的說過!”
次日的傍晚。綠柳回來了,卻是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程嫂子讓我在院子裡坐了會,又將書信和銀子收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只說恭喜小小姐了。又說方家小姐在天有靈也會保佑小小姐,陶媽媽也會安慰的!”
看來若不是當前的情況有所改觀。陶媽媽是不會現身,更不會說什麼了!
略思量了一回,槿娘又道,“程嫂子家如今怎麼樣?”
綠柳嘆了口氣,“窮的很,院子裡倒是有不少雞,程嫂子說如今靠賣雞蛋,倒也能吃飽肚子!”
是陶媽媽怕招了大夫人的眼,一直裝窮,還是真的病了,需要花錢吃藥?
槿娘也跟著綠柳嘆氣,她真想早些離開這個像個鳥籠的地方。
倒是翠玉卻道,“小姐彆著急,等你成了少奶奶就能坐馬車出門了!”
槿娘翻了個白眼,恐怕那一天她是等不到了!她要再想法子,就算嫁過去再逃也不是來不及!
不過是個紈絝子弟,那個滑頭粉面的徐二公子,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小丫鬟在外頭回稟,辛媽媽帶了孫女兒過來給槿娘謝恩。
八歲的小姑娘長得很水靈,槿娘一看就喜歡了,“媽媽不用這樣,不過是個香包而已!”
辛媽媽卻是硬讓小姑娘給槿娘磕足了三個頭,這才將人扶起來,“我家二丫長的好些,我兒子想著若有一日把她放出去配了良人,脫了這身皮!”
槿娘眼睛不眨就聽出幾分意味來,“媽媽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
辛媽媽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事兒還沒準,就是想著三位小姐都要出嫁,按理咱們這樣的人家總會放幾個丫頭出去以示施恩。”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翠玉卻上前一步,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