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誰來當世子,與嫡庶的關係不大,只要徐承宗出面,那桂氏也只有認命的份兒,藉口都是現成的,徐隃身體不好,不適宜做這個侯爺。
而若徐陵真是被逼的不得不走上那個位子,這段道路,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首先桂氏就不可能屈服,再說徐階,雖只是見過兩面,但他和郭氏,定然也不是那任人拿捏的主兒,若是徐隃承嗣還好,若是徐陵,又怎麼會不出手來搶奪?
徐府本來就深的水,自然更加混濁,怕是就不會像如今這般,不僅僅是你來我往的勾心鬥角,說不得刀光血影的連人命都搞得出來。
槿娘吸了一口涼氣,若真是以六娘那個不認輸的性子,恐怕果然如此,她略遲疑了一下,方又問道,“那除此之外的理由呢?”
徐陵轉過頭來,看著槿娘俊俏的小臉,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意,“除此之外,當然是為了逃出府去,過咱們自己的小日子嘍!”
槿娘氣的翻了個白眼,明明是鄭重得不得了的話題,卻被他這樣一攪,什麼都談不下去了。
巧兒在外頭輕輕敲門。怯生生的道,“二爺,奶奶,該用飯了!”
槿娘回過頭去,對著徐陵正色道,“你選的對,我不會把你送上那個世子之位,只會陪你混過這三年,不過既然我要在這府裡立住腳,就不能不爭……”
她頓了頓。還是忍住了,那碗避子湯到底是誰送來的,就算是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她沒有任何證據是郭氏送來的,郭氏也沒有這個理由。
“不過,你且放心,我不是那沒有分寸的人,今兒大嫂也只是滑了一跤。她前幾日才有小日子,且我在她身邊,斷然不會出什麼事兒!”把事情解釋清楚了,槿孃的臉上卻似乎帶了幾分委屈。
“我不擔心她,我是擔心你……”徐陵的聲音裡少了戲虐,倒難得的帶了幾分溫柔。讓槿娘心中微動。
不等槿娘回應,徐陵就開啟了房門,臉色又轉回到剛剛的冷厲。
他們越不和。越是有吵架的事情傳出院子,桂氏恐怕就放心,郭氏就越得意,恐怕她對於在杏紅院裡摔的這一跤,也不會覺得不值了!
槿娘配合的頂著一臉的委屈和不服氣走出了屋子。
事情的發展果然讓槿娘品味到徐陵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郭氏這一跤摔完。便有了藉口休息,府中的事兒便推了出去。
槿娘心中立即驚醒起來。她只說要打理嫁妝,讓幾個陪房到府裡來見。
桂氏在此時不得已的拿回了家中的大權,偏這半年她多過問的極少,好些管事都換了人,辦起事來各種的不得勁,只消一日,便想起了槿娘這個罪魁禍首。
這一日的上午,桂氏身邊的大丫鬟憑闌來到杏紅院傳話,就看到幾個臉生的人進了槿孃的屋子,問了旁邊的小丫鬟,才知道這幾個人是二奶奶的陪房。
便湊到廊下聽了一耳朵。
這一聽可不要緊,憑闌只覺得聽得好笑,見指揮小丫鬟灑掃的翠珍看了好幾眼過來,這才定了定心神,好不容易才正了臉色。
屋裡面傳來槿娘煩燥的聲音,“……既然佃戶交了租子,又為何到了年節再收一茬?”
一個老實女聲回道,“奶奶,這年節是孝敬,不是租子!”
“這不合理!哪有這樣的收租子的?這讓佃戶怎麼活啊!”隨著槿孃的聲音一落,似乎有書冊落地的聲音。
憑闌想了想,卻衝門口的小丫鬟道,“我先回去了,你記得告訴二奶奶,大夫人有請!”
待憑闌走出了院子,那立在廊下的小丫鬟才掀了簾子進來,卻是冬棗,“二奶奶,憑闌姐姐剛才過來了,說大夫人有請!”她輕輕瞥了一眼,地上果然有一冊帳本。
槿娘看了一眼冬棗,冬棗點了點頭,她這才鬆了口氣,卻是衝著下面的幾個陪房道,“今年年景不好,孝敬就免了,就這麼辦了!”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幾個婦人,“侯府不比白家,雖說租子不好擅自降下來,不能讓人落了口實,可也得讓下面的人有活路,賺錢也不在這一時!”
剛剛那個女聲又響起,“二奶奶慈悲!”冬棗偷眼瞧去,是個穿了暗綠褙子的婦人。
槿娘衝那婦人道,“劉瑞家的,你在莊子的事兒我就不提了,以後別打著侯府的招牌四處招搖,小心哪一日遭了事兒,我可不保你!”
劉瑞家的聽得一哆嗦,連忙跪下來,“小的再不敢了,上回還是想給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說個人家,誰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