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笑,“你這個人啊,就是當不得誇!”
那邊槿娘和徐纖兒垂了頭裝喝茶,低低的笑了。
做下人做到這份上。這丁姨奶奶倒也算是個人物!
又說笑了幾句,徐老夫人覺得疲累,便揮了揮手。槿娘和徐纖兒便告退下去。
隨著二人的離去,徐老夫人又衝著清影道,“去看看中午吃什麼,昨兒個的酸筍我吃著不錯,若還有再上一碟子!”
清影答應了一句。便帶了小丫鬟下去,明知道老太太有話跟丁姨奶奶說,可她也不能打聽。想著回頭大夫人又要呵斥自己,她輕蹙了眉頭。
待走到院門處,回望一眼,清影就看到瓊樓站在廊下。低聲的吩咐著小丫鬟什麼,轉眼小丫鬟們便都散了開去,正廳的門外再沒有半個人影。
清影恨恨的回過頭來。低了頭往廚房走去。
她只顧著想剛剛的事兒,竟是連前頭的人都沒有瞧見,一下撞了下去。
“哎喲,對不住!”清影抬頭一看,竟是杏紅院裡的月華。剛剛還溫和的臉一下就繃得緊了。
月華也連忙道歉,“清影姐姐。是我不好,不小心衝撞了姐姐!”只是她眼睛閃爍,竟有幾分慌張。
清影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塵,又清了清嗓子道,“你慌什麼呢?二奶奶剛剛從清草堂出去,說不得過會子就回杏紅院了,你怎麼還在這兒晃盪?”
同樣是大夫人的眼線,可這個月華仗著長的好,就被分到了二少爺的院子裡。
要知道,這府裡,三少爺是沾不得的,而大少爺又被大奶奶管得緊,也就是二少爺,本身就是個多情的性子,又攤上一個丫鬟出身的二奶奶,房裡少了人才怪!
可偏偏自己就被分到了老夫人這兒,連個鮮亮的衣裳都不敢穿,竟是些老氣橫秋的料子。
這樣想著,看月華就更是厭煩。
月華低了頭,“我、我奉了二奶奶的話,來給三少爺送藥酒!”
清影冷哼了一聲,“怎麼也是夫人院子裡出來的,又是一等大丫鬟,倒還不如那剛進門的小丫頭,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若是你不願意在這府裡呆,明兒個我跟夫人說說,把你拉出去配了人,也免得在這府裡耽誤!”
月華聽了唬了一跳,她抬起頭哭求道,“好姐姐,你可千萬別跟夫人說,我、我就是替二奶奶和三少爺傳個話!我跟姐姐不一樣,姐姐不只是夫人看重,連老夫人也更寵愛幾分。我現在礙二奶奶的眼呢,姐姐若是說了,我定然是活不下去了!”
這馬屁拍的舒服,清影看著月華對著自己卑躬屈膝,竟是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她輕輕點頭,“嗯,行了,快回去吧!”
月華又福了一禮,這才往杏紅院而去,清影往不遠處的齊雲齋看了幾眼,又想著月華的話,眉頭微微皺起,心裡有了計較。
此時的清草堂裡,丁姨奶奶正端了茶水遞給徐老夫人,“……您說的是,那鏡子的事兒想來是方家大小姐跟她說的,若是不然,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怎麼可能知道那種西洋玩意?”
徐老夫人接過茶碗,深深的嘆了口氣,“她長的也就只有三分像她母親,乍見她時竟不曾發覺,直到進了門,我仔細打量之後才敢確認,真沒有想到,那白相爺倒也真是有幾分膽氣!”
丁姨奶奶不屑的哼了一聲,“什麼膽氣,不過是過不了美人關罷了,若是他真是想幫方家,怎麼不把方家長子救出來,偏只救下方大小姐?”
“這也不能怪他!男丁都是上了冊的,哪裡是這麼好救的?也是當年方大人支援開海禁,這才引來了倭寇水匪,若是不然方家大爺說不定也不能死在那裡!”
丁姨奶奶復又笑道,“老太太想這麼多做什麼,二奶奶是白家的小姐,跟方家可沒有半文錢的關係。您就別擔心了,她說是從外頭聽來的,就是外頭聽來的,沒有證據,就憑這一言半語,誰還能去抓她不成!”
“不一樣的,皇上眼看要給方家平反,偏又病了,若是二皇子上位,朝中又要颳起腥風血雨。方家就不必說,連白家都未必沒有事兒!”徐老夫人的臉上掛著深深的擔憂。
“您就是心善,連侯爺也說過。二爺的婚事是皇上指定的,雖說您對二奶奶滿意,但這明明就是一場鬧劇,若真到了那一日,為了侯府。恐怕連大夫人都不會容下二奶奶!”
徐老夫人卻搖搖頭,眼睛裡透出幾分堅持,“也許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因著皇上,可娶進來我才覺得,陵兒可真是有眼光,既然她嫁進來。那就是咱們徐家的人,我這把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