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好像有點看不起自己的味道呢?忙又加上一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啦!”
“也對啦,玉米麵窩窩頭怎麼能跟佛跳牆一起擺上桌呢?”蘇小梅認真地點點頭。
“什麼?你敢說我是玉米麵窩窩頭?”林方曉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
兩個女孩子正打鬧著,忽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呼喚:“表妹?”
林方曉“呀!”了一聲回頭,只見身後站著一個斯文清秀的青衣男子,身後還揹著一個藥箱,想必就是蘇小梅所說的表哥華喬安了。
“表哥你來啦!”蘇小梅高興道。
華喬安拱手朝兩位姑娘各作了一個揖:“林姑娘、表妹,抱歉讓兩位姑娘久等了。”說話間不知怎的白皙的臉上就透出兩抹紅暈。
林方曉想到自己方才跟蘇小梅打鬧的瘋樣給他看到了,也不禁覺得有點兒羞赧,低下頭柔聲道:“我們也是剛到,並沒有等很久。”
“誰說的,我從早上等到現在,早就餓壞了,我不管,表哥你得請我和方曉吃飯。”
華喬安笑道:“這個自然,聽說明揚湖畔有一家叫做‘大條魚’的餐館,江鮮做得十分不錯,要不咱們先去吃了飯再去遊湖吧!”
“好啊好啊!”蘇小梅挽起林方曉的胳膊,“方曉,咱們走!”
看見餐館門口大喇喇的“大條魚”三個字,林方曉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多好的名字呀,一看就知道是吃魚的,只有對自己的手藝有真正的信心,才會完全不屑於在名稱的噱頭上玩什麼花樣。
華喬安道:“說起吃魚,九分看原料,一分看手藝,只要原料足夠新鮮肥美,怎麼做都好吃。這‘大條魚’餐館啊,別的我不敢說,要說原料新鮮,絕對是第一等的,魚買回來都養在湖水裡,客人點了菜,廚房裡油鍋都燒上了才現撈的。從出水到上桌,絕不會超過一炷香的時分。”
看來華喬安也是個吃貨,一說起好吃的就神采飛揚,一掃方才略顯羞澀的拘謹之態。
早有夥計迎了上來招呼三人落座:“幾位客官吃點什麼?”
林方曉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對面牆上懸著的一幅墨寶,是白居易的《飽食閒坐》:“紅粒陸渾稻,白鱗伊水魴。庖童呼我食,飯熱魚鮮香。箸箸適我口,匙匙充我腸。八珍與五鼎,無復心思量。”
林方曉僅僅是識字而已,對詩詞並沒有太多的鑑賞力,不過這首詩簡單易懂、琅琅上口,意境還是很明白的,不由得對即將面對的美食充滿了期待。
華喬安細心地問明白了林方曉飲食方面的禁忌,道:“既然兩位姑娘都沒有什麼忌諱之處,那我就斗膽介紹幾樣店裡的招牌菜了。”轉頭向夥計道:“今天可有新鮮的鰣魚?”
夥計神色一振:“一聽就知道這位客官是識貨的,現在這個時候你到別的地方還真的就找不到新鮮的鰣魚了,這是咱們掌櫃的特地闢了個池子用溫水養著的,再過一陣子天冷了,要吃就只能等明年咯!”
“那就來一個清蒸鰣魚吧,一個白湯糰魴,一個紅燒鮰魚,再炒一個山芹菜吧,對了,他們家的乾燒魚頭也做得很不錯,要不要嚐嚐?”華喬安這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兩位姑娘說的。
“好啊,聽得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蘇小梅興奮地點頭。
華喬安自然地伸出手點點她的鼻尖:“就知道你喜歡吃魚頭。”兩人從小一塊玩鬧慣了,此時做出如此親暱的動作,竟沒有意識到有何不妥。林方曉把心思都放在好吃的食物上了,也沒有多想什麼。
聽華喬安說完,夥計一甩潔白的手巾子搭上肩膀,麻利地轉身下樓:“好咧!客官請稍候,馬上就上菜。”
他們挑的是一個靠窗的位子,從視窗望出去,明揚湖上千裡清秋、水天一色的開闊美景一覽無遺,再聽著身旁華喬安娓娓道來的湖邊美食,林方曉覺得,其實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鰣魚與河豚、刀魚齊名,素稱長江三鮮,蘇東坡有詩云‘芽姜紫醋炙鰣魚,雪碗擎來二尺餘。尚有桃花春氣在,此中風味勝蓴鱸’,所稱道的,就是這鰣魚之美。鰣魚的烹製只宜清蒸,且不能去鱗,其鮮美皆在鱗片之中,鱗片極薄,遇熱即化,融入魚肉之中,使肉質更鮮美細嫩。”華喬安一說起好吃的就滔滔不絕。
上菜果然很快,林方曉看著端上桌的那一盤形色撩人的清蒸鰣魚,魚有尺長,身上斜切四五刀,嵌入薄薄的筍片和火腿片,周圍一圈冬菇,白、紅、黑三色相間,更顯得魚肉色白如銀,腴美異常。不由得食指大動,再顧不得原想盡力保持的矜持,舉起筷子就要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