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傘不是我家的。”功一如是說。
“啊,”白髮刑警走到籃子跟前,但是並沒有觸碰傘,“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我們誰也沒有這樣的傘,而且把傘放在籃子裡,萬一籃子要用的話就很麻煩了,會捱罵的,所以我們絕不會這樣做。”
白髮刑警點了點頭,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招手示意其他人過來,在耳邊低語了一番。
之後,功一巡視了家裡,並沒有其他大發現。孩子們的房間還是昨晚溜出去前的樣子,父母的房間的話,功一還沒來得及好好觀察,榻榻米上沾著的血跡就灼燒了他的視線。
功一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一走進房間就看到靜奈坐在矮凳上疊著千紙鶴。津島老師也在她身旁。泰輔好像在隔扇的另一端。
“啊,哥哥,怎麼樣?家還在?”靜奈問。
“還在哦,我說過沒事的。”功一在她身旁坐下。
“有明君,我可以稍微離開一下嗎?想打個電話。”津島老師說。
嗯,他答道。
津島老師出去後,他望了望桌上,說:“你在幹什麼?”
“在折千紙鶴呢,想要送給媽媽他們。”靜奈哼著歌輕快地回答著。
看著小手用心折出來的紙鶴,悲傷的回憶再次向功一襲來,瞬間在他的胸中掀起千層巨浪,終於,他的心牆被擊垮了。
功一抓住靜奈的手,手中的紙鶴被打破、跌落在地。
靜奈怯怯又一臉受驚地望著功一,“哥哥……”
“沒用的,不要浪費時間做這些。”
“什麼?”
功一起身,推開隔扇。
“不要這樣啊,泰哥哥病了,在睡覺呢。”
的確,泰輔蜷縮在被窩裡。功一掀開被子,看到像烏龜一樣團作一團的泰輔臉上浮現了吃驚的表情。
功一抓著靜奈的手,拉到泰輔的身旁。“疼~”靜奈哭著鼻子說。他伸出雙手捧起妹妹的臉頰。
“靜,好好聽著。爸爸和媽媽已經不在了。他們死了。”
靜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隨即,眼見著她的臉頰就泛紅了。
“騙人。”
“是真的。並沒有發生什麼火災。事實上是殺人事件。爸媽都被壞傢伙殺死了。”
靜奈掙脫了功一的手,歪著腦袋,手和腳不停地胡亂揮舞著,哇哇大聲哭著,滿屋子亂跑。
功一一把抱住靜奈,好像要把她整個都保護起來。“不要,不要。”妹妹還是不停地拳打腳踢著。
“已經只剩下我們了……”功一咬著牙吐出了這句話。
這時,一直都沉默著的泰輔突然發出了悲鳴,如同要把積壓到現在的情緒都發洩出來般開始縱聲嚎啕。
“昨晚有沒有賣出這樣的傘?我想查下收銀條就一清二楚了吧。”頭髮稀少的男子一邊整理著三明治、飯糰的貨架一邊思索著。他的胸口掛著店長的徽章。
“可以麻煩你檢視一下嗎?”
萩村話音剛落,店長露出了厭煩的表情嘆了口氣,一幅覺得很麻煩的模樣。“請稍等片刻。”說著,他走向收銀臺。
萩村來回掃視著嶄新的店面,牆上、地上幾乎沒有任何痕跡。目光掃到酒櫃時,他想起附近好像有家酒坊。
沿著國道16號線有家便利店,萩村正在裡面調查。他的拍檔柏原站在放置雜誌的架子前,一臉興趣缺缺。
“那個,昨晚只賣出一把。說起來,那個顧客沒說過一句話。”店長盯著長長的收銀條,自言自語地嘟噥著。
“當時是你在店裡?”萩村問。
“嗯。基本上,晚上都是我一個人。”
“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
店長繃著臉苦苦回憶著。
“只記得是個男人。本來,我們也不會仔細打量顧客的長相……”
“衣服、體型什麼的,還有印象嗎?大約幾歲?”
店長一臉求饒的表情擺了擺手。
“不記得了。很抱歉,請別問我了。我的記性原本就不太好。”
“那麼,如果想起什麼的話請聯絡我們。”萩村遞過一張寫著搜查本部聯絡電話的便條。
“好,好。”店長接過便條,放在一旁,明顯就是打算等刑警離開後馬上扔掉。
萩村叫了聲柏原,走出了店。
“雖然對認真調查的你這樣說有些不禮貌,不過,問這些根本就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