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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好似完全不在意,只是催促。

這可還是對筆墨水硯萬分苛刻的樓主嗎?沒有清露,便用外面的天水?

不敢質疑,肖虎還是依言去了,取了雨水來,硯了墨,君湛然竟似非常滿意,還微微點了點頭,攤開紙,沾了墨,不一會兒功夫,揮筆而就。

彷彿看到遠方的景象,一副畫卷在紙上展開,群山起伏,層巒疊嶂,山巔之上駿馬揚蹄,一個男人的側影英姿勃發,散發飛揚半空,在馬背上橫刀向天,他的腳下兵馬如林,一眼望去,便是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那場面一觸即發,即便不是親眼所見,也如身在其中。

肖虎已很久沒有看過君湛然作畫,怔怔看了一會兒,對著畫中金戈鐵馬,似乎已聽見了裡頭傳來的鐵蹄聲。

“不知鷹帥眼下如何了……”肖虎眺望窗外。

君湛然不知是聽見還是沒有聽見,只看著眼前的畫作,自語般的說:“這雨雪之水用來倒也恰當。”

唯有冰寒徹骨的水,才能畫的出那戰場上鮮血淋漓的殺機。

這一戰,可勝不可敗。可世上之事,並非由得你想如何便如何。

煌徳已許久沒有動作,但他豈會坐視他們相幫凜南而沒有什麼反應?君湛然不信,皇座上的那位“手足”會就此罷休。

南宮蒼敖此去,想要達成目的,必定不易。

君湛然眼前攤著新作的畫,心思不知去了哪裡,注視其上,黑色的眸色愈加深沉起來,不見絲毫漣漪,若南宮蒼敖在這裡,說不準會瞧出其中的一抹危險一絲詭譎。

但此時在這裡的只有肖虎,而肖虎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

“有人。”黑影一晃,從屋外樑上輕輕躍下,負責守衛的暗衛低聲說道。

隨即,門外便響起腳步聲,在凜南留守的溫如風急匆匆的走來,“君樓主,不好了!出了大事!”

從未見過溫如風如此大驚失色,神情慌張,就連君湛然都感到意外,從椅上站起,心頭泛起一股不祥,“什麼事?說。”

溫如風的臉色古怪,微微發白,一咬牙說道:“凜南宮裡來人了……來抓人,說君樓主是夏國前朝太子,對凜南圖謀不軌!”

“什麼?!”肖虎幾乎跳起來。

溫如風無意中得知這個秘密,一直以來都是他心頭壓的石塊,因為此事而隱瞞訊息,得了懲罰,他失了鷹嘯盟中的地位,更等同於失了南宮蒼敖的信任,始終耿耿於懷。

沒想到,此事竟忽然被凜南的人知道了,“君樓主,這絕非我透露,雖然盟主叫我瘋子,我有時候也是會胡來,但這事——”

“不必說了,與你無關。”相較於肖虎的驚愕,君湛然的反應居然冷淡的很,除了起初聞訊那一瞬間的訝異之外,而今只看得到唇邊一抹駭人的弧度。

他沒有多看溫如風一眼,平平的目光落在暗衛身上,“來了多少人?”

“至少上百,都非庸手。”

聽了這暗衛的話,肖虎才知道,先前他所說的“有人”,說的不是溫如風,而是宮裡派來的兵馬,也才知道,那傳言,竟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樓主……眼前的這個……總是用不帶感情的目光注視周遭一切的男人,這個被人稱為薄情寡慾的男人,這個他追隨多年,有一雙鬼手的男人,竟不是江湖人而是夏國太子!

肖虎震驚了,他從未懷疑過君湛然的身份,即便是在聽說君湛然身份不明令人懷疑的時候,也從未想過他會是夏國原本的太子——是那個本該坐於皇座上,號令天下的人。

鷹帥、南宮世家、平康皇、叛國之罪、朝廷追殺,所有的混亂,隱隱都有了答案。

君湛然彷彿沒有感覺到肖虎震動和複雜的目光,微皺著眉,唇邊一抹似冷非冷的笑。

遠處,腳步聲由遠而近,行宮別苑很快被人包圍,房裡的男人不為所動,背對而立,窗外雨雪淅瀝,打溼了窗臺。

放在書桌上的畫卷也沾了雨水,畫上兵馬簇擁處,墨跡暈開,那一灘氤氳似團團騰雲,又似殷殷血水,慢慢化開。

初春,雨,凜南獲悉朝中客卿乃夏國皇族,朝野震動。

傲然隨君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錯特錯

行宮別苑之中,來抓人的侍衛已近門前,肖虎在震驚過後,很快冷靜下來,取出“鬼哭”,頗有大幹一番的架勢。

“樓主!我們是走還是留?”

“走還是留?”君湛然往後一瞥,自嘲的笑,“走去哪裡?你覺得還有其他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