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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兩個清秀男人的決鬥上時,姜嬋利索的歪斷持劍士兵的手腕,脖上之劍自然而然地脫落。她任由裙曳擺舞,飛快跑向已經瞄準凌逍心臟的劍尖,擋在凌逍之前。古鈺的蠶絲絃突然斷裂,他全然失去方才的鎮定,對她叫喊:“阿嬋!”

凌逍猛地扯斷束縛著手的麻繩,將姜嬋拉入懷中,護在懷中,劍鋒從後背直入他的心臟,沒偏一寸,沒偏一分。他趁自己還有力氣,就將姜嬋抱得更緊,在她耳邊用此生最溫柔的聲音說道:“阿嬋,我們……是不是還沒有牽過手?是不是……沒有親過你的額頭……”

姜嬋一直是位堅強的女子,她從不輕易在人前落淚,但這次的眼淚沒有以往的聽話,眼眶實在留不住它,她只能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淚如雨下。

她一定感覺到了額頭那蜻蜓點水的告別,他的吻,他的告別。

“對不起……阿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輕得快連他自己都聽不見,“明知道不能愛你,卻……卻還是愛上了你;明,明知道不能娶你……卻還是娶了你;明明娶了你,卻沒有好好待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許討厭我,好……不好……”

“我不討厭你,我討厭的,是我自己!”她伸手抱住要從她身上滑落的身體,欺騙著自己,若他還站著,他就沒有死。但即便她抱得再緊,也得不到他的回應。

兩個士兵正好將老太妃押解至此,老人家看到自己的兒子笨拙地站姿,她顯然是明白的,可她卻說:“逍兒,不許睡!你答應母親的事情還沒完成,母親不許你睡!”

“他是你的逍兒,那我是誰?”古鈺笑得冰冷,笑得諷刺,像是質問,像是聲討。

老太妃的目光在古鈺身上錯愣了很久,又看了看沉睡的凌逍,她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叫喊:“你是誰?”

“我是誰?這話問得妙。”古鈺的笑僵在嘴邊,“試問天底下哪個母親,會記不得自己的骨肉?”

“我此生唯一的兒子,就死在你的手上!”

“好一個此生,好一個唯一!”他說,“冠冕堂皇的話你還想說多久呢?母親!”

這聲遲到二十五年的“母親”使老太妃踉蹌地退後了幾步,她顫抖著聲音問:“你……你叫我什麼?”

古鈺的眼神是蒼涼的,他極力用微笑掩藏著情緒,提及不堪的往事,他還是帶著笑的:“還記得嗎?你一定已經忘記了,你怎麼還會記得,親手丟棄在荒郊野外的出生不久的嬰兒呢?怎麼會記得,自己在何處擄掠來的嬰兒替補上了我的位置呢?只要能助你榮華富貴,是不是至親,有沒有血緣對你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對嗎?”

“當你拋棄體弱多病的我,就沒想過會有人救下我?就沒想過我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沒想過我會活著回來,懲治你對我做的一切?”他將長袖平舉,指向凌逍,“二十五年前你認為他比我強,二十五年後的今天,你還這麼認為嗎?”

天際撕開一道長長得口子,城下的兩萬精兵被晉國而來的軍隊拿下,閃電湮沒了丟兵棄甲之聲。

宮變之後,古鈺認祖歸宗,做回老太妃的兒子,做他的長宣王,做他的凌逍。也在那場廝殺之後,世上再沒有古鈺,再沒有凌逍。

再然後,事情就如蒜苗所說的那樣,做回凌逍的古鈺娶了姜嬋,姜嬋死後,他頹廢了整整三年。

仙冥鏡裡的記憶只到西廂大火,姜嬋身葬火海便戛然而止,畢竟人死之後,記憶也就不存在了。只是王府西廂的那場大火,怎麼也想不到,縱火之人,就是姜嬋自己。

如今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姜嬋已死,不論是古墓的骨女,還是眼前奄奄一息的長宣王妃,都不是真正的姜嬋。

當我將古墓之事說與病態的姜嬋聽後,她對我說:“有勞姑娘,帶我去見她。”

第十四章 長生之劍

對於姜嬋找我幫忙而忽視乃至無視宮月這一點,我十分愉悅。即使她不請求,我也會帶她去見骨女,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不過最終還是要由宮月揹著姜嬋,由姜嬋指路,從小徑離開長宣王府。

路過普羅村的時候,已見不到小圓和村民的屍體,或許是成了野獸的食物,也可能是赫彩料理的後世,總之我們當時完全忘記了這堆屍體,也沒想過給它們一個好去處,心下有些慚愧。

由於姜嬋的身體瘦弱嬌小,宮月即便揹著她過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縫,也並未覺得費勁吃力。我認路的記性向來不太好,這也許是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條路。我將姜嬋扶到石床上坐下,接著就該叫骨女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