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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縱馬少女,一劍三連

,他想著喬玉書到底有沒有按自己說的做,到底有沒有透露給她自己今夜的計劃。

他想,她若不曾欺騙自己,她若知道自己遇險,一定會奮不顧身吧。若真是如此,那便不是絕雲派的暗探,自己從此疑心盡消,各走大道。

這就是他最後的試探。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幼稚。

其實,他也想過,她還是不來比較好。

他怕她來了,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陰險地奸笑著說隱藏了這麼些天,終於逮著機會把你大卸八塊了哈哈。

他怕她來了,站在自己這邊,自己卻不能保護好她。

他遙看著黑黢黢的來路,或許她不會來了。

不來也好。

那麼,清場吧。

他擦去嘴角的一抹血跡,嘴角扯起一抹讓人莫名的笑意。

這笑意來源於他把這些個老傢伙都給耍了的成就感,來源於這一局終究是自己會走到最後,什麼慎王,北斗門的武林高手,都實在愚蠢。

“晚輩,會盡量給諸位留個全屍。”

“黃口小兒,口氣不小,老夫倒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麼後手。”

他丟了手中的鞭子,赤手空拳擺了個起式。其餘長老、護法也皆是跟隨,丟了兵器,擺出陣勢。

“老夫的拳法已經多年不曾示人了,算你小子走運。”

很多年前,北斗門的拳法便已久負盛名。

眼前老者的師父,時任掌門,一雙赤手空拳,打遍大江南北,名聲響亮,一躍成為五大門派之一,再後來,招收了很多門眾,成為了五大門派之首。

李焉識佯裝伸展著四肢,目光四處搜尋,對上了林子裡潛藏的一雙眼睛。

他的食指落下,彎弓搭箭。

再一下,弩箭瞄準。

手指輕輕抬起,等等!

那是什麼?

官道的那頭,黑黢黢的來處,捲起一陣黃煙,什麼也看不清。

伴隨著清脆的馬鞭聲,滾滾黃沙撲面襲來,迅速包裹了眾人。

是馬群!

少女駕著棗紅色高頭大馬,自黃沙中現身,率著馬群橫衝直撞。

黃沙迷了眼睛,亂了陣腳,剛丟了武器的眾人一時之間摸不到兵器,也根本看不清方向,被馬群撞擊,踐踏,如同激流中裹挾的散碎砂礫,落在哪,還有沒有命,主打一個隨緣。

李焉識眼裡也進了沙土,好在離得遠,跑得快,他捂著臉退到將士身邊:失策失策,她這是要把我們都一網打盡。

待塵埃落定,眾人定睛一看,北斗門門眾被馬群踩死的踩死,撞死的撞死,躺著哀嚎的哀嚎。場上只剩老頭一人還能站著,捂著胸口,他狠狠地用衣袖擦去鬍子上的血漬。

“李焉識,你勝之不武!”

老者震驚的瞳孔顫動著,口中怒罵著又噴出一口鮮血。

梁驚雪扯下覆面的白紗,對自己的功勞被搶走很是不滿:“老爺爺,是我,不是他。”

“你又是誰?”

“一枝雪,本姑娘初出茅廬一個月,你不認識也正常。”

老者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青色長劍,顫抖著身軀哈哈大笑。

“我認得你了。”

“李焉識,你可真有本事。”他說著,低垂的頭微微抬起,目露兇光,揮拳而來。

目標,不是李焉識。

梁驚雪挽了個劍花,橫劍擋下,卻是生生被震退,向後滑了好大一截。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了鄭大錢也是習的這種武功,想起寨子裡哭泣的,痴呆的,發瘋的女人們,想起背後那一刀,想起歡鬧的街道上伏屍百步,想起襄靈。

“看來我今日沒來錯,新仇舊恨一併算了。”

她將青峰劍藏在身後,足下生風,疾步向前,明亮澄澈的雙眸中倒映著明月,還有滔天的恨意。

老者運氣出拳,拳風剛勁,劍拳相撞竟發出金石相碰清脆之聲。而梁驚雪的鋒刃自身後來,根本看不清出劍的位置,方向,也根本看不出章法套路。

“怎會如此?”老者對她的劍法根本摸不著路數,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測。

“一劍破長空!”她凌躍而起,長劍重重自頭頂劈下,薄薄的劍身在夜空裡幾乎隱去身形。

“這就對了。”老者竟雙手接住了閃著寒光的白刃,嘴角放肆冷笑。

“一劍去魚鱗!”

老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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