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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是不是累了?”先前喊陳牧馳的小丫頭疑惑道。

“也有可能是餓了。”

“那先生不是好可憐,餓肚子好難受的。”

陳牧馳只是在想前幾日的一些事。那日,他認識了生性豪爽的司暮雪,還碰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青衣大將。他從未料想過他們之間還會有交集,更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用那樣的方法擺脫一個男人。

神色變幻不定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嗡聲響。只聽底下的孩童們爭論道:“先生肯定是餓了,不然才不會沒力氣說話。”

“你看先生那個樣子,說不定是病了。”

如此幼稚無鹽的對話,惹得陳牧馳苦笑不已。他敲敲桌子,上一秒還吵鬧的學堂瞬時安靜下來。底下十幾個孩子都瞪大了眼眸看著陳牧馳,倒讓他有些尷尬。看著那些天真的眼睛,陳牧馳無奈哄騙道:“先生昨夜未休息好,因而今日有些困頓,你們不必擔心,要好好聽課,知道嗎?”

“知道啦。”孩子們高聲喊道,聲音如同雛鳥,清脆好聽。

如此,一切又迴歸了正軌。只是,投入了石子的湖水,即便平息了,卻並不代表,消失。

某一日,大雪紛飛,人們本也沒在意,卻不想,這一場雪,一下便是半個多月。屋簷、樹梢一片銀白。一大早開門,眼中所見一切,皆是純白無塵。那景,實在很美。可這美,卻帶著徹骨寒意。

大雪紛紛,人們大都躲在屋內享受溫暖。但路邊的乞兒,茅草屋被雪壓倒的可憐之人,卻受不住這寒意就此走至生命終結。陳牧馳身上加了些衣服卻依舊抵不住襲來的寒意,雪沒過了膝蓋,他艱難的蹣跚前行,臉上如這寒意沒了絲毫溫度。

短短十幾日間,這雪要了多少人的性命。雪停了,人們紛紛出來剷雪掃路。初始挖出一具屍體,他們還會驚叫、恐懼。如今看到幾次後便也淡漠了。他看到那些被雪掩埋的身體保持著生前最後一絲姿態蜷縮著,僵硬而冰冷。他從未想過只是一場美麗的飄雪,便會造成如此局面。

長坪大陸多征戰,而戰爭最是耗時耗力耗財的一件事,因為戰爭多了許多流離失所的人,因而,一個國家的危難,卻與戰爭脫不了干係。如果沒有戰爭,人們或許便可休養生息,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

明毓國如今算得上平靜了,但是小的征戰卻還是不斷。唐以青這麼多年一直在邊關駐守,直到近年都不曾有任何異動,他才暫且回到京都探望自己的家人。

因大雪封路,最近孩子們並不用來學堂。陳牧馳得空繞了京都大半圈,可惜,這一晌下來,心情卻無端沉重了許多。如果當年他沒有遇到那位對他恩重如山的老者,或許,被凍死路邊的枯骨中又會多出一具。

走著走著便到了盈奉閣,天色還早,裡面卻並無幾人。抖抖衣衫鞋子上沾染的碎雪,陳牧馳抬腳進了盈奉閣。早在他一出現在盈奉閣門口,裡面的小二便瞧見了。見他進去,趕忙殷勤的沏了壺茶給陳牧馳倒上。

“我可沒多餘的銀兩支付這茶錢哦。”端起茶水飲了一口,陳牧馳輕聲笑道。

“不妨事的,先生只管喝便是。我們老闆吩咐過,只要您來便是給我們面子,不會收您茶錢的。”小二哥在旁邊陪著笑臉,卻讓陳牧馳想到之前的待遇來。心底嘆息,卻並未多說什麼。

坐了一會兒,身體暖了些,他喝著熱茶,瞧著外面行色匆匆的路人。原是想來這裡聽書的,但這樣的天氣,恐怕那位說書先生也是不會來了。握著茶碗,他就那麼一直盯著門外,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直到門口處突然出現了那一襲青衣。

兩人的視線在冰冷的空氣中相遇都是一怔,那日別後,這還是第一次見面。雖然陳牧馳那日只是因權宜之計才吻了唐以青的臉,但畢竟,一個大男人做那種事還是有些不自在。收回視線,他繼續盯著手中的杯子發呆。

唐以青也不曾想到竟然在這裡會再次遇到陳牧馳,一大早他便聽到了手下回報雪災的情況,如此,才會在整個京都檢視了一番後準備來此稍作休息。他的衣衫鞋子都被寒氣所浸繞,但他神色間卻無任何畏寒之意。

看了陳牧馳許久,唐以青徑自走到陳牧馳坐著的桌旁落座。陳牧馳抬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將軍這麼好雅興,有閒心來茶樓飲茶意趣。”

“你來的,我卻來不得嗎?”唐以青伸手抓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接著又倒了一杯端在手中。

“今日倒不見你那位得力手下跟著了。”直到落座,雲姚都未出現在唐以青身邊,倒是讓陳牧馳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