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義,婉妤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還是不肯遵守諾言讓她走。你們是想逼死了她才高興,還是逼得她去當姑子才暢快。算我求求你們了,你們有點良心吧,放過我女兒吧!”
齊國公夫人捶胸頓足,淚流滿面。
她的話火舌似的,燒地沈克己一家三口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榮王妃嘴唇翕翕合合,想辯解又說不出話來。留意到四方投過來的尖銳視線,一張老臉火燒火燎的疼。
“我寫。”躺在雪地裡的沈克己吃力地坐起來,牽扯到傷口,青青腫腫的臉一陣扭曲,他吐出一口含著血的唾沫,這次聲音更加清晰:“和離書,我寫。”
“復禮。”榮王妃揪著帕子。
沈克己慢慢地站起來:“母妃,耽誤了她這麼多年,夠了,真的夠了。”
阿漁看了看他,倒還剩那麼一點點良知。
謝崇山掃他一眼:“算你還有點骨氣。”
沈克己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榮王妃嘴角一動,似乎還要說什麼,被素來與她親密的鐘夫人扯了扯,顧不得這麼多人在,拉著她到旁邊:“謝氏去意已決,謝家態度也很堅定,你多說無益,只會自取其辱,大家的眼神難道你沒看見。就算你壓著世子不給和離書,謝氏心一橫,往庵堂走一趟,不也跟和離差不多,可屆時你們兩家就是徹底撕破臉皮了,這事你們不佔理,傳揚開去,吃虧的還是你們。寫了和離書,多多少少還能互相留點體面。”
道理榮王妃都懂,可她捨不得啊,捨不得謝婉妤所代表的的利益,她總是抱著謝婉妤對兒子還有情分的念頭。
榮王妃內心掙扎,轉臉望向阿漁。
阿漁抬眸與榮王妃對視。
四目相對,榮王妃試圖在她臉上找到幾分眷戀糾結不捨,可什麼都沒有,她神情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這麼靜靜地看過來,看得榮王妃頭皮發麻,渾身不適。
榮王妃不自在地撇開眼,舌尖翻滾了下,肩膀驟然下塌,整個人都失魂落魄起來。
很快,紫蘇拿著紙筆回來,後面還跟了兩個搬著小几的丫鬟。
阿漁伸手拿了過來,直接跽坐在雪地上,伏案提筆一蹴而就。她倒是想寫一份休書,奈何這世道無法休夫,遂只能退而求其次寫和離書。
沒寫誰是誰非,公道自在人心,只道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從此各自婚嫁,永無爭執,財產上她只帶走謝氏嫁妝,不要榮王府一針一線。
寫罷,阿漁簽上自己姓名,起身離開。
沈克己略有些步履不穩地走了過去,跪坐下來,定定看了半響,拿起筆蘸了蘸墨水,右手卻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
阿漁看了過去,眼睛微微一眯,要是沈克己死活不肯籤,她不介意威逼一下,他們小辮子可不少。
沈克己抬眸看了阿漁一眼,心裡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空曠荒涼之感,又覺得自己荒誕可笑,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寫下自己的名字。
收筆那一瞬間,肩上徒然一鬆,沈克己輕輕籲出一口氣,分開也好,再也不用揹負著對謝婉妤的愧疚難安。
第36章 完璧世子妃11
賓客自覺散去,阿漁也隨同謝家人離開,只留了謝嬤嬤等人清點嫁妝。
顏面盡喪的榮王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目送客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覺得每一個人看過來的眼神裡都帶著鄙夷嘲諷。
好不容易送走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榮王瞬間暴跳如雷,撿起阿漁之前用過的粗樹枝使勁往沈克己身上打,絲毫不顧他已經被謝崇山揍得鼻青臉腫。
“你個孽障,為了個女人就什麼都不顧了,你個畜生,你是不把我們榮王府的名聲敗得一乾二淨不罷休是不是。”榮王氣得崩潰,新仇舊恨齊齊湧上來,下手越來越狠戾:“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丟光了!”
榮王拍了拍自己的麵皮,想起親朋好友複雜的目光,一陣一陣的羞臊湧上來,他換了一口氣繼續死命地揍。
“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攤上了你這個兒子,一大把年紀了我還得受人恥笑!”
沈克己被打破了腦袋,鮮血直流,眼前發黑又發白,雙腿一陣陣發軟,打了一個晃,栽倒在地。
榮王卻沒有就此罷手,臉色鐵青,眉目猙獰,彷佛眼前這個不是兒子,而是滅門仇敵。
“王爺!”榮王妃忍不住了,撲上去抱住失去理智的榮王,痛哭出聲:“王爺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事了,你要打死復禮嗎?”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