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去了並不起身相迎。仍滿臉冰涼;著一身簇新的玖紅鑲白珍珠襖衣坐於滿屋灰舊與凌亂之中,冷冷道:想來看本宮笑話?不要以為後宮從此便是你們天下。過不了幾日皇上自會恢復本宮名號,放本宮出去。
我微揚嘴角,輕輕笑道:姐姐好本事;自稱“本宮”還是那樣順口……不過想來姐姐終生只能在冷宮一稱過嘴癮,也就罷了。姐姐還以為杜美人能幫你出去冷宮麼?且不說令尊犯下的滅族大罪——只說你做下的種種惡行。罌粟之毒、殺害皇嗣;推嬪妃入水、買通宮婢可心害死琴姐姐;殺死宮女小蘿等種種孽行,既使皇上肯饒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既使我輸給你,天也會收你。
蠢才!良妃冷笑道:本宮先前已與皇后共掌六宮。若非半路殺出你這個程咬金,說什麼罌粟有毒,胡編本宮是定懷亂黨之人,本宮早就……哼,家父之事且不說真假,你難道不知皇上從不以朝堂之事牽連嬪妃?否則——你家不是謀反世家麼,怎麼皇上又寵著你?
胸口堵了一堵,我冷冷道:皇上聖明,自然不因朝堂之事怪罪嬪妃。可是天網天網恢恢,有人多行不義,天必收之。若非你害死琴姐姐,葉老前輩怎會入宮?葉老前輩不進宮,又怎麼會發現你種著罌粟花?可見琴姐姐在天有靈,必要將你這兇手繩之於法。
哼!良妃更是連連冷笑道:好個在天有靈!薛琴心之死與本宮何干?她若真在天有靈,怎麼不去指證道貌岸然的皇后?
你說什麼?我微微犯暈。
第九十四章 試探(下)
哼!良妃一臉不屑地冷笑道:還有你宮婢小蘿。她若礙著本宮,本宮何必偷偷摸摸殺她?至於榮萼兒那賤人,本宮又何時推她下太液池?這幾日本宮思前想後,原來那賤人自始自終,都是皇后安在本宮身邊的一條狗……
我越聽越奇,故意冷笑道:敗軍之將,又何以取信?
良妃冷笑道:本宮勿須你相信。本宮累了,你請回罷。
說完,自顧坐下,不再理我。
你……楊長安見她對我無禮,想出聲援助。我微微擺手制止,方才罷了。
從冷宮出來,心情沉重,一路無語。春菱追上來悄悄問道:小姐,難道您真信她話?
我微微皺眉,嘆道:我又哪裡想信?可是直覺告訴我,她未必說謊。以前琴姐姐在“風箏”案中已經提醒過我,說始作俑者另有其人,那人是誰?此次罌粟案中,良妃剛遭難,炫書∪МDtxt網còm立時榮妃與那太監馬上站出來,過不了幾日朝中又有人為火添柴,指證她父——這一切倒象約好一般。特別是那太監,不早不遲此時出來指證良妃,其目的何在?以往良妃腹中胎兒曾兩次小產,是自然流產,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這些都是問題。
這……春菱也是遲疑,皺眉道:事情倒是越來越複雜些。
回去聽雨軒時,方知宋佩昭已過來有一會兒。
見過禮,他拿出梅花露問我道:請問娘娘,此唇蜜您已用過多長時日?
我心一怔,答道:只用過一兩次。
宋佩昭點頭道:還好。下官查出其中含有麝香與藏紅花兩樣活血通經之物。人往往會於下意識中舔咬嘴唇,此物塗於嘴上,天常日久無異於服食麝香與藏紅花。女子常年服食此兩物,未孕者可能終生不孕,已孕者極易導致胎兒小產。日後娘娘萬不可再用。
眉頭輕擰,我悄聲道:大人,此事關係重大。你可確信無誤?
宋佩昭斬釘截鐵地說:絕不會錯。下官也怕錯,昨日曾特意讓家師看過。就算慧淑儀不信任下官醫術,難道還信不過家師麼?
我信。
一夜睡不安枕,第二日去同春塢探個究竟。
妹妹來得正好!同嬪拍手而笑。一見我面,當作我活寶一般。她先引至臨窗滿鋪著秋香色織金花毯的暖榻上坐了,命上茶,詢問腹中孩兒情形,口中說,臉上笑,忙個不停。及至雙雙入座,又喜形於色地大談良妃受罰一事。
一一微笑應對……終於將話題扯上梅花露。力求不著痕跡,我淡淡笑道:天倒越來越冷些個,姐姐素愛說笑,嘴唇也幹。怎麼倒不塗些唇蜜保養,只想著送給妹妹?
同嬪笑道:你幾時見過姐姐刻意護理自個兒?唯一塗的唇蜜又送給妹妹,哪裡還有?
我並不看她,低頭將琥珀色茶水吹起一圈漣漪,微微笑道:什麼稀罕物什,姐姐莫非哪裡得來?怎麼又不多要一些?
同嬪臉上並無異色,聞言笑道:可不是稀罕麼?給妹妹時,你正處在多事之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