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辰汐一回來,這煞星不鬧上半天,哪會讓他們安安穩穩坐下來下棋?當下眼珠一轉,笑眯眯地道:“這回補上,請你到小師叔家裡去吃,怎麼樣?”
辰晴好奇心頓起:“小師叔家住哪裡啊?好玩麼?”
冥風眨眨眼睛,“小師叔家裡可好玩了,房子是倒著向下蓋的呢!總共有十八層,一層比一層熱鬧。第一層住的是……”
他說一句,辰晴就向後退一步,直退到了裡屋,嗖地一聲跳上床,悶進被子裡,兀自不住地發抖。
“小晴,我回來了……”
一聽見救星到了,辰晴揭開被子,直奔門外,一頭撲進辰汐懷裡:“師父!”小嘴一扁就要開哭,忽地想起了剛才冥風的話,連忙閉嘴,趴在辰汐肩上一動也不動。
“小晴,小晴?”辰汐叫了兩句,她卻雙目緊閉,不理不睬。辰汐只道她在撒嬌,便拍著她柔聲安撫,過了一會,辰晴竟真的睡著了。
辰汐微覺奇怪,卻見冥風趁這當兒已設下了一局珍瓏,迫不及待衝地他道:“快來看看你破不破得了?”
他畢竟也是極愛棋道之人,一見這珍瓏果然躍躍欲試,卻又憐惜辰晴,索性便抱著她坐了下來與冥風對弈。起初還不時向懷裡看兩眼,但見她呼吸平穩,一切如常,只道她貪玩累了,終於放下心來,凝神破解起這個珍瓏棋局。
冥風見狀不禁苦笑搖頭。對弈本是何等風雅悠閒之事,還從沒見過誰拖家帶口,抱著娃娃上陣的。正想開口打趣他兩句,卻不料這回沒了辰晴的干擾,辰汐心無旁騖,几子一落,妙招疊出,珍瓏上頓時現出了他從未見過的局面。
辰汐這一局棋下得極是精妙,冥風窮盡三個月心思擺出的珍瓏,竟然被就此破了。他雖然輸了棋,心情卻極為舒暢,眼見天色不早,當下起身告辭。
辰汐忽然察覺到辰晴剛在懷裡動了一下,低頭看去,她卻眼睫緊閉,不住地顫動,顯是在裝睡,不由好生奇怪,搖了搖她道:“小晴,小晴,醒了怎麼不說話?”
辰晴終於睜開眼,左右看了看,確定冥風不在,這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師父,小師叔說,只要我在你們下棋的時候說一句話,就把我帶回他家去,先拔舌頭,再下油鍋,然後在放在石臼裡讓小鬼舂成兩半!嗚嗚嗚……師父,我怕,我怕!”
辰汐:“……冥風!”難怪這傢伙今天溜得比兔子還快。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得柔聲哄慰:“別怕,小師叔跟你說著玩兒的!”
“不,是真的!他還說,等天一黑就會有小鬼拿著鏈子來鎖我,我好怕呀!”辰晴小小的身子直往辰汐懷裡拱:“師父,今晚我不敢一個人睡了!”
“……”
從那以後,辰晴對這個看似和藹可親的小師叔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每次師父外出後,只要一見小師叔,就意味著師父馬上也就回來了;怕的是,這個小師叔總是端著一副笑臉說些惡狠狠的話,嚇得她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
辰晴的小日子,簡單到可以用來一句話來總結:就是師父在時她被寵上了天,師父一走她就闖禍,搞出一堆爛攤子,等著辰汐或冥風,誰趕上了誰收拾。
日子平平穩穩過了三年,她也平安長到了十歲。闖禍的本事也隨著年紀的增長而不斷創新。
今天她又闖禍了,辰汐外出未歸,這回是冥風尋遍了山前山後,才在一個妖氣沖天的洞裡聽到了她的聲音——
“大王,我還是給你做壓寨夫人吧!”
……冥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丫頭又在唱哪出?
這話得從今天早上說起。
今早辰晴一覺醒來不見師父,百無聊賴之下便跑到蓮池邊去捉青蛙,忽見遠處荷葉上一滴水珠散發著眩目的七彩光芒,猶如水晶一般。她憑著馬馬乎乎地水性游過去,伸手正要去接,那滴水珠竟主動滾落進她掌心裡,變幻成了一把弓箭,非金非玉,通體透明,亮得有些晃眼。
這是水神的冰絕弓。前幾日辰汐用它射殺了一隻作亂的水妖,只因他素來不喜兵器上沾染兇戾之氣,便就地取材,將它化作水滴,晾在蓮池中,卻被辰晴發現了。
辰晴好奇地將那把弓拿在手裡把玩。嘆息這把弓太大了,她的力氣根本拉不開。不料這念頭剛轉過,冰絕弓便自行縮小了一圈。
辰晴又驚又喜,這把弓竟能讀懂自己心意?她不知自己身上注入了辰汐的仙力,同根同源,冰絕弓感應到,便如視她如同主人一般。否則剛才也不會自行跑到她手中。
“再小一點,再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