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欣鼓舞,只道那個獨掌大權的司空必將帶領他們走向勝利,走向生存。而對於那些一度踏入鬼門關的人,他無疑是漫漫長夜的一道光芒,無論這道光芒的背後是什麼,對將要潰敗的大軍而言,他就是希望。即便這希望背後是更漫無邊際的黑暗,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得追隨。
沒有人不怕死,沒有人不想幸福。
一回到帳中,趙可便揚聲大笑道:“哈哈,刑將軍好俊的功夫,真不愧是大將軍的得意門生!”
“哪裡哪裡,班門弄斧而已。”刑笙笑道。
“方才的確漂亮。”公孫華道。這話一出,刑笙的心裡滿是得意,在他眼中師傅的認可永遠高於任何人的讚美。
“公孫將軍,常言道兵不厭詐,您真的要赴約嗎?”公孫鳳道。
“你是在擔心我?”公孫華道。
“我只是擔心這浩蕩三軍能不能功成還鄉。”公孫鳳道。
原本掛著笑的嘴角慢慢落了下來,靜靜看著屏風上的地圖道:“的確,兵不厭詐,如果是我的話,此時援軍將至,駐足未穩,必然會先行突襲。”
“但是匈奴心中沒底,因為帶兵的是公孫大將軍,得手還好說,如果我們的援軍有詐,那必然是血本無歸,所以才會先派使者作為試探。”刑笙道。
“而且他一直想徹徹底底的打垮我,這樣才能滿足他無聊的虛榮。”公孫華道。
“這麼說……”趙可嘀咕道。
“誅人,遠不如誅心。他這也算是他給我讓了一手,意思就是,我給你一天時間,一天之後,便要擊垮你。”公孫華道。
“公孫將軍的意思是,至少匈奴人在明日巳時之前,便不會再做進攻嗎?”趙可道。
“絕對不會。”
聽到公孫華的保證,趙可的心裡也算是吃了個“定心丸”。
還有十個時辰,至少今晚可以毫無顧慮的睡個安生覺了。
“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自信,你這是在拿三軍性命在賭。”少年冷冷道。
趙可一驚,心裡只怪這懵懂少年不知內裡,只怕公孫華動了怒。之前也不是沒有,每次他在公孫華面前提及這個名字,老人總會散發出一份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彷彿置身於九幽山野,厲鬼遊蕩。
然而這次卻沒有重現往日那個恐怖的情景,公孫華良久吐出一句話道:“想知道,自己去查。”
說罷,公孫華便讓趙可找來了現下所有已知的情報,幾人一步步演算著可能發生的狀況。少年雖然滿腹狐疑,可還是按下了猜測,配合著他們的計策。
在他眼中,公孫華無疑是必殺之人,但他決不能死在和匈奴對弈的沙場之上,況且,他現在還是三軍統帥,一旦出事,必定軍心渙散。雁門大關,必定不攻自破,到時便是真正的屠城百座,血流千里。
中軍大營的四人,商議了很久,久到連他們自己都忘了時間的流逝,彷彿永遠都有一個策略是更好的,彷彿既定的計策總會出現疏漏。
直到當正的紅日把雁門高牆打得金光閃閃,直到颼颼涼風把熊熊火把點亮,甚至當眼前的地圖已經昏暗,他們才意識到——天黑了。
半天?不對,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來人,掌燈!”
也就在語落時,地圖已經被照亮。取來燭火的人也早已退了出去。
自打他們進了營帳,拱衛計程車卒便死死把守,不讓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打擾他們。事實上,也沒有一個人來,甚至大家都繞著這中軍大營,即使有好奇之人,走近時,也絕對是沒有一言。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個營帳下四人的任何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一個停頓,都關乎千千萬萬人的生命,千千萬萬家庭的幸福。
而那四人,若不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又何至於絞盡了腦汁,說破了嘴唇,敖幹了黑髮。
再到燈芯將熄,四人老少的眉頭才慢慢舒展,而那線條錯雜的圖紙,任憑任何一個高明的細作,也絕難窺探出其中的奧秘,只有在場的四人,才能弄個明白。
可此時,又偷偷溜走了兩個時辰。
收拾了東西,公孫鳳和刑笙也終於踏出了大營。
後腳剛邁出來,刑笙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勾著少年的脖子道;“怎麼樣兄弟,忙了這麼久,咱們去外面吃些酒食?”
公孫鳳道:“多謝兄長好意,只是這大戰在即,你我二人畢竟舉足輕重,擅離軍營,總是不好,若是有個萬一,又如何見江東父老?”
刑笙笑道:“賢弟果然忠於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