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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人報警嗎?”亦方問。

“不知道。”

吵架約兩個當事人似乎要打起來了,路人一見,不理亦方了,連忙湊到前面些,以 免錯過精采部分。

竟然沒有人試圖勸開那兩個現在扭在一起的人。

亦方嘆口氣,擠過人群。

本來是想充當和事佬的,但當她擠到前面,卻發現有個人躺在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 人旁邊,一臉的茫然。

亦方遂先走向他。

“先生,你不要緊吧?”醫生的本能,她首先檢視他是否受傷。

他愣愣由她摸脈搏、檢查瞳孔。

“我不知道我是跌下來跌得頭昏,還是被他們吵得頭昏。”他嘟囔。

這人倒在地上,一身三件式西裝卻仍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他口齒清晰,脈搏正常 ,眼光雖迷惑,沒有神智不清或受傷跡象。她放了心。

“你從哪跌下來?”伸手拉他起來,她問。

“窗臺上。”他抬頭朗上。

亦方跟著他往上望。

“幾樓?”

沒有聽到回答,她望向他。

他似乎比剛剛更困惑,彷彿不知他身在何處。

因腦震盪而暫時失去某部分記憶的患者,答不出問題時,臉上便是這種表情。

“這位先生,我想你最好到醫院檢查一下。”亦方看看錶。

“為什……”

“對不起,我要趕時間。真的,你最好去一下醫院,以防萬一。”

“我就是醫……”他盯著亦方的白色上衣,眼睛睜大。

她急於離開醫院而未換下的制服上,到處沾染了幹了的血跡。

“放心,這些不是你的血。”她安慰他。“一定要去醫院檢查哦。”

亦方和他說話時,所有的人,包括之前那兩個將打起來的男人,都靜了下來,兩眼 瞪得大大的,張著嘴,盯著她看。

他們看她的表情,彷彿光天化日之下,她是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鬼。

“是有個人從樓上跌下來。”她對那兩個像電影停格停止爭執、但仍互相抓住胳臂 不放的人說:“你們最好有人送他去醫院,他可能有腦震盪。”

走回停放機車的地方,亦方跨坐上去,再次戴上安全帽。

沒時間等那些人散開,她掉轉車頭,走另一條巷子。

騎了一段路,她忽然想到“怪了,那麼大個人躺在那,怎麼居然沒有人看見他?”

然後她很快忘了這件事。

十幾分鍾後,亦方把機車停在畫廊外。

“哎喲,你總算露面了!”官關大叫,按著尖叫:“我的天呀!你幹什麼去了?”

“你別嚷行不行?”亦方四千環顧。來看畫展的人不少呢。“有沒有個沒有人的 地方?”

“怎麼?”官關領她往後面走。“你也知道你的模樣嚇人啊?”

進了一間辦公室,亦方朝一張沙發倒坐下去。

“呼!”她籲一口氣。“累死了。”

“拜託你脫掉那件血衣好嗎?穿著它,餚起來像個屠夫。”

亦方看看自己。“哪有那麼可怕?”

不過她還是脫了下來。

辦公室門開啟,進來一位摩登女子。

“呀,我有沒有打擾你們?”聲音像黃鶯。沒等任何人回答,她熱誠地來到站了起 來的亦方面前。“我猜,你一定就是官關口中仁心仁術的言醫生,對不對?我是於璒, 這家畫廊的負責人。”

“我哪有說這種話?”官關翻個白眼。“我說她是爛好人一個。腐爛的爛。”

亦方不太自在地握了握於璒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

“你不要理她,她講話就是這樣,吐不出象牙,習慣了就好。”於璒對亦方說。

“嘿,你吐根象牙讓我瞧瞧!吐得出來我就算服了你,從此我官關洗嘴革牙,專挑 人愛聽的話說。”

“你哦,難怪人家一聽到是你要寫訪問稿,先就流了一大把冷汗。”

“是喲,我香汗淋漓的時候都沒人看見,都不瞭解我。”

她們倆你來我往,亦方沒有插嘴的餘地,僅微笑旁聽。

“呀,對不起,言醫生,”於璒說,“讓你笑話了。”

“你不必了啦,亦方和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這人,你說笑話說破了嘴,她都未 必聽得懂你是在說笑話。”

“叫我亦方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