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也要忍到了頭,“我要一個人待著,你不要跟著我。”
“帝君是怕我幫不上忙嗎?我不是說過麼,小神的神位雖在帝君之下,不過憑著上古神坻這個稱謂,倒是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何況帝君同我又有什麼好見外的,帝君應該曉得,你我也算是舊識。”
水煙眨眨眼眉,水波漣漪。彼時北華對自己的身世已十分清楚,曉得雙親皆逝,也沒有什麼想再去追溯的,橫豎自己的誕生只是一個意外罷了,因此他對於水煙這個舊識也沒有什麼要問的事情,只冷冷回道。
“本座不記得自己何曾有過舊識。”
水煙斂了一些笑,可水藍的眼眸卻越發明亮,“那帝君的記憶可真是有些差呢,不如我們一起喝杯茶,我同帝君好好談談往事罷。”
這會北華連答也不答,拂袖便走,只想甩開了她再說,可那女子愣是跟到了他的宮門口,還笑得傾城嫣然。
“你纏著我到底要做什麼?”
宮門前,北華站在階梯上望著下頭的女子,冷麵含怒,“你若也是被其他人授的意,就不要再白費功夫,本座不會領這個情。”
“我不曉得帝君在說什麼。”水煙偏頭一笑,“我只是想同帝君說說話而已。”
北華冷哼一聲,頗為不恥,“本座和你無話可說,閉門!”
最後兩個字北華是故意說給水煙聽的,想叫她識些時務,卻也是如此,未能瞧見合起的門縫裡,那女子露出的笑靨裡帶著滿滿的奸詐。
“帝、帝君,這是怎麼了?”
唯一侍奉在宮內的兩名老翁不曾聽過自家主子這樣怒吼過,不禁急急趕了出來,瞧著緊閉的宮門不明所以。
“沒事。”
雖只有兩個字,可北華說話的語速要比往常快了許多,兩名老翁互相開了一眼,其中一個有些為難地用低沉沙啞的音調道:“帝君,您帶……這個回來,是要養著麼?”
“什麼?”
北華聽得一愣,只順著老者的目光往下瞧,就見自己的腳邊不知何時趴著一隻黑色的刺蝟,這是……她的,怎麼會在這裡?
彼時,小刺蝟誰也不理,只獨自默默地爬到一旁的陰頭下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抓起來,丟出去。”北華冷冷吩咐道。
“是。”
老者領了命就要去捧小刺蝟,不想手未觸及,蔚藍色的光華率先將老翁手擋開了去,弄得老翁一陣錯愕,“這……”
“讓開。”
北華走上前,仙法化作紫色的光華在空中纏繞幾圈後衝撞過去,卻不曾想少頃便消弭在一片藍色的屏障之中。被保護起來的小瓷,圓鼓鼓地眼睛略略睜開一些,很是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復又睡了下去。
北華冷著臉抿著嘴,在原地深呼了幾口氣,到底是上古神坻的陣法,以他的修為顯然還破不得,不曾想那女子會用這樣的手段,北華凝思了許久方情不甘心不願地朝門口走去。再次敞開的大門口,女子坦然自若地立在那裡,一襲水藍色的衣衫叫北華看得很是刺眼。
“來將你的東西拿走。”
“帝君是叫我進乙寰宮嗎?可是帝君之前還說,乙寰宮不迎外人呢。”
“你如果不拿走,不要怪本座無情。”
水煙聽了笑笑,“那隻小刺蝟是妖界聖靈,放眼六界也不多見。帝君的修為固然在同輩中很是高深,不過恐怕還不能將他如何,自然帝君若是要睜隻眼閉隻眼地對他置之不理,也是可行,不過他卻不是一隻乖巧的刺蝟就是了。”
“你想怎樣?”
北華盯著笑意甚深的女子,清風送烏絲,藍綢襯容顏,她得逞地撩過一側的髮絲,對著他翩然一笑。
“我想同帝君喝杯茶。”
然後,那一杯茶,便喝了一次又一次。
都說要讓一個無心之人變得有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偏偏到了北華這,卻是一杯茶水就化去了他心底的冰。或許便因為對方是水煙,上古水神,無論是冰、是霜、還是水,皆是由她所控,半點不差。
再後來,北華心想或許真的應了水煙的那句話,他們交情雖淺,可緣分卻是極深的。
只是北華自小修得是神界的清心寡慾,過的是孤獨隱居的平淡生活,這一切都叫北華變作了一個死心眼的人,他不懂得和旁人爭,也不懂得喜歡的東西其實要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裡。他介懷著自己的出身,介懷著那個婢女,介懷著水煙先一步喜歡上了那個凡人。所以在很長的時間裡,北華都不曾去探究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