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火炬一般閃亮,唇邊漾起驕傲的笑容:“正因為朔方是邊塞,需要守城,你才能拿到離國四分之一的兵權。而且朔方遠離皇城,訊息閉塞,你如果做些小動作是決然不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的。前不久新皇前來視察時,看見你治理的軍隊井然有序,士氣高昂,而兩年來規模基本未變。他便在高臺上誇讚你有才幹,而且對他絕無二心。真是可惜,很多東西他都沒看到,當時我可也在這裡呢。”任川坐直了身子,微笑著看著對面李容真漸漸變色的臉,道:
“洿池西南面茂密的森林裡到處是戰馬和車輛,車中還坐著人。漂浮在洿池底部用繩子牽著的全是一包包軍營所用的軍帳。特德米高原上草高水深處全部是掩藏起來的人。關外還有一部分比較野的兵。新皇視察五日,竟毫無察覺,真不知是該怪新皇太愚鈍,還是該誇王爺您的兵太訓練有素?現在,王爺您還覺得我行為不謹慎,是在汙衊您有謀反之心麼?”
李容真臉色已全變。不錯,任川所言一點兒不假。她分析的朔方的形勢跟當初他想的是一模一樣,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比他那六個兄弟都更具有政治頭腦。這還沒有什麼,最叫李容真憂心的是任川所說的對他部署兵力的掌握情況。森林、洿池和特德米高原,這些地方李容真都安排了大量的暗線在周圍巡視。所有意圖逃出洩露秘密的人和所有意圖或不慎撞破秘密的人都會被就地解決,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暗線都是李容真精挑細選的百里無一的高手。如果任川不是身手不凡,就是背後有強大的勢力支撐。不管是哪一樣,都夠李容真頭疼的了。要知道,就是李容真自己,身為三皇子,被從小訓練騎馬、射箭和習武,麾下不少能人異士,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像任川現在這樣窺探了秘密後還能活著坐在他的面前。真是可怕的女人。李容真想到這裡,笑容爬上了臉龐。不過,也很有趣呢。和強大的人比拼是他從小就最愛乾的事。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真是令人讚歎啊,這樣深刻的洞察力。”李容真笑道,褐色的眼珠內閃著興奮的光芒,“我承認我的確有這樣的心思。不過,打江山,奪皇位,我手下不乏人才,你能為我做什麼呢?”
任川報臂一笑:“一個人的能力是要經過時間檢驗的,我也不急著證明給你看。不過,眼下倒是有一件事你非常需要我呢。”
“哦?說說看。”李容真來了興趣。
“你看到我的第一面,不是很震驚麼。”任川漫不經心地說,目光飄過李容真按緊了桌角的手指,“你就沒想過一個月後的宮中,你非常的需要我麼。”
李容真愣了半晌,突然極其愉悅的大笑起來。待到笑夠之後,他目光灼灼的注視著任川的臉,說:“唉唉,我平生最討厭同女人說話,覺得和她們簡直不能溝通。你卻是個例外,男人該懂的事兒你都懂。”
任川挑眉:“我平生喜歡同男人講話,你也是個例外。”
李容真一愣。
任川哈哈一笑:“開個玩笑,你就當真,果然沒意思。”
“你是我見過的最愛開玩笑的女人。”李容真無奈,忽而賊賊的笑道;“你跟我進書房的時候,就沒想過孤男寡女不能共處一室?你也不怕我玷汙了你的清白。”
任川託著下巴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說:“嗯……沒注意這些細節。不過,你居然還把我當女的?要玷汙我的清白,我估計你也沒那個能力。”
李容真:“……”剛準備與任川舌戰一場“什麼叫我沒有那個能力”就聽見院牆外管家顫巍巍又不失恭敬的聲音響起:
“王爺,客人,晚膳已備好。請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用?”
任川立馬衝了出去。
李容真:“……”
作者有話要說:
☆、李容真紀事(二)
離京,皇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張貼著各種彩畫,正首高高的臺階上是一張金龍大宴桌。殿下分列兩塊區域都擺著紫檀木桌。一邊是給皇上的妃嬪所坐,一邊是給王親顯貴們所坐。無數的宮女端著各色的碟子盛著各式的果品小步快速而又不失穩重端莊的穿梭於各個桌子間,早已有不少命婦端坐於桌前,互相間小聲的討論抑或是靜靜地等待著宴會的開始。
今日,是皇上的生日。各地的王爺已攜帶著家眷趕至宮中,一時間,宮中無處不是香風釵影,珠華翠搖。
李容真正在同其他王爺應酬,都是老一套,見面問問近況,互相打打趣,說說各地的情況兼帶聊聊國家大事。談話間,李容真長長的眼眸輕輕的一瞟,便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