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不要怕,有我守著你,別怕!”溫柔的聲音如同最溫柔的鵝毛滑過無憂的耳邊。
“不要走,不要走,陪我好不好,好多太監,好多太監,他們。。。。。。”無憂的眼中再次滑下淚水,伴隨著淚水的還有一種淡淡的血腥以及夾在血腥中的清爽味:“我好怕,我好擔心,我好累!”
她好累,真的好累,她一直堅強的隱藏著自己的害怕,自己的恐懼,那些故作堅強,在此刻都崩潰了,那些在太監面前不曾落下的一滴淚水,此刻都湧了上來:“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也真的好怕,好怕!”
“乖,別怕,真的不要怕了,我就在這裡,以後我都會在這裡。”張翼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背,輕輕的拍著她,小心翼翼的如同懷裡擁著全天下的珍寶:“睡吧,我不走,好好的睡一覺,那些惡人都抓住了,你不必再怕了。”
對呀,抓住了,她恍惚間想起來那些壞人都被張翼抓住了。
“翼,是你嗎?”她伸手回抱住張翼的身體,臉上的表情除了信任再找不出第二種表情。
“是我!”張翼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的誘哄道:“我在這裡,你再好好的睡一覺,我守著你。”
“翼,我好怕。”她身自己的身體朝張翼溫暖的懷抱移動了一下:“他們好可怕!”
“我知道,他們都很可怕,不過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我已經將他們都抓了起來了。”張翼輕輕的拂過無憂耳邊的發,溫柔如水:“別怕,我以後會好好的守著你的。”
張翼的安撫終於讓無憂心安的再次睡了過去,自始自終無憂都不曾醒來,這在她的意識裡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人在睡夢之中是最不設防的時候,那些極力隱藏的恐懼就會在最不設防的時候暴露出來,她所有隱藏的恐懼就這樣無遮無掩的呈現在張翼的面前。
張翼輕輕的抱緊無憂的身子:“無憂,原來你是如此的害怕,原來那些惡人讓你如此的害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堅強的無憂那麼柔弱的時候,柔弱的讓人心酸、心疼,讓人一顆心碎成了一片片,讓人想擁到懷中給她溫暖。
悔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幾乎要將張翼擊倒,他以為無憂的堅強可以將那些恐懼,那些慌亂打散,卻原來那麼多的害怕那麼多的慌亂都被無憂隱藏在堅強的面孔之下,她和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樣,害怕那樣的傷害。
張翼心中的心疼是那樣的明顯,明顯到夜色也遮掩不了,他把無憂輕擁入懷,他明白這樣的擁抱可以讓無憂很安全——他是真的知道,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男人,知道該如何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依靠。
他應該將那些不要臉的東西千刀萬剮!
他一直都很平靜,至少在無憂的面前都很平靜,可是無憂不知道在他找尋她的過程中,他絕對算不上平靜,他就跟瘋了一般,打著尋女神醫治療的幌子皇宮幾乎搜了一個遍,就是太后的慈寧宮都未曾例外。
無憂不知道,在今天,他徹底放棄了什麼。
無憂也不知道,當他將皇宮幾乎踏遍了之後,他的心冷到了極點,當時他真的連死的心思都有了,無憂不見的時間已經夠久的了,時間越久對無憂就越不利。
當時若不是堅定著要找到無憂,他幾乎可以斷定,那一刻他的心死了,至少因為沒有見到無憂,他不甘心就此死了,他就算是死也要摟著無憂去死。
生要見無憂的人,死了也要見到無憂的屍首,不然,他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好在他的腦子還好用,在絕望的境地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廢棄的冷宮,而他也終於在危急關頭,救下了無憂。
無憂一直以為他更在乎她肚子裡的骨血,可是無憂不知道,他本身心性涼薄的人,這輩子會愛上無憂就已經將他的感情用盡,至於骨肉親情,在皇宮裡看多了骨肉相殘,他早就不在意是不是有子嗣了,他在乎的只是無憂,那孩子會讓他欣喜若狂,只是因為孩子的母親是無憂。
這孩子會讓他期待,只是因為他是自己和無憂的孩子。
“小笨蛋!”張翼親了親無憂的額頭,喃喃自語。
這般聰明的女子,怎麼碰到了感情就這麼笨了?
或許是張翼的溫柔撫平了無憂心頭的恐懼,她漸漸地入睡,神情漸漸的放鬆了下來,顯得平靜而寧和。
而張翼卻再無睡意,就那樣一直摟著無憂,輕輕的哄著她,給她最安全的懷抱。
無憂此刻是睡去了,若是未曾睡去,就會發現張翼的閒置的左手不知道何時握成了拳頭,沿著細細的拳縫隙落下一滴滴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