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可名狀的灼痛,每一下呼氣,又都伴著腹部針扎似的刺痛。他迷迷糊糊的想,自己恐怕就要死了,原來死亡也不過這麼回事,只要忍過了先前的痛苦,隨之而來的便是解脫吧。
漸漸的,當他發現自己連呼吸也做不到的時候,他聽到內心深處有個聲音跟他說,
這是你的懲罰,因為你害死了Dudley!
不!我怎麼會害他?不,我沒有!
如果不是你引來那條蛇,如果不是你深夜跑出去,他也就不會去尋你,也就不會看到那條蛇,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你,Dudley也不會變成這樣!
不,不是的!他只想救他,從沒想過要害他啊!
想反駁,開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好像被什麼死死卡住了,身上像被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讓他只能徒勞的張著嘴,像一隻將要乾渴而死的魚。
各種聲音嘈雜地糾纏在一起,迴音在耳邊隆隆作響,彷彿千軍萬馬在他的血液裡奔騰而過,千萬雙馬蹄子不停地踐踏著他的內臟,所到之處一片焦土。一股股氣流在他的身體裡往各個方向左奔右突,像是兇猛的洪水夾帶著強大的威勢,衝擊著阻擋它的血肉之軀,期望能夠衝出一個缺口來展現它狂暴的破壞力。他感到肌肉痙攣似的鼓動,面板表面形成了一個個血紅的凸起,如同長了惡瘤一般猙獰恐怖。
驀地從他口中發出一聲短暫而淒厲的慘叫,這叫聲似乎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讓人不忍聽聞。我要爆炸了嗎?炸成一塊一塊的會認不出來吧?Harry暈死過去之前,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伴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沁涼,從前胸傳到後背,如同久旱龜裂的土地遇到了普降的甘霖,每一根骨頭的縫隙、每一個細胞的嘴都貪婪地吮吸著這種恩賜,體內狂躁窒息幾欲爆裂的情狀慢慢平息下來。
……
“要不是我法力高強,這小子就沒得救了。話說回來,你是怎麼教徒弟的?他這是修煉出了大岔子,完全偏了,完全偏了……”說著搖了搖頭,憐憫地看著昏死過去的Harry,“小子,算你不走運,攤上這麼個師父,誤人子弟啊誤人子弟……”
Dudley扔給他一個冷厲的眼刀,成功的制止了對方的絮叨,懶得跟那個蹬鼻子上臉的傢伙多說廢話,他專心思索起眼前的問題。
其實他教給Harry只是最基礎的修煉功法,各家各派的入門之法無一不是呼吸吐納,別人練著都沒事,為什麼獨獨他出了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剛才的情況兇險萬分,絕對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如果他還有肉身的話,一定會被驚出一身冷汗。
“我教他的方法沒有錯,而且他年紀小,我怕他理解不了,只挑些最簡單的教授,又有我在旁邊看著,沒理由他出了岔子我還察覺不到的。”Dudley簡略地說了一下Harry的修煉,黎丘也不得不承認他教的都是基本的呼吸吐納之法,平常人就算沒有師父指點都能自己琢磨著練,也沒聽說過哪個練丟了性命。照理說,Harry有Dudley這個宗師境界的高人從旁指點,出差錯率應該為零才對,可為什麼他出的偏差卻最為嚴重?一不小心便小命不保、嗚呼哀哉了。
兩人左思右想了半天,又討論爭執了半天,還是覺得問題的根本原因出在Harry那與生俱來的魔力上。莫非這個世界的巫師習不得他們崑崙的道術?魔力和真元力根本相沖?而不是像Dudley一直以為的天地之大,萬法歸宗?
黎丘用力抓了抓頭髮,苦著臉道:“這事還真奇了,我們那個世界的特殊能力者也可以修煉道術的,進境還比一般人快些,很多師父就願意收這樣的弟子,怎麼這裡的巫師不可以呢?所謂巫師,不也就是我們叫的超能力者嗎?”
Dudley緩緩搖了搖頭,眉間壟起了兩道深深的溝壑,盯著Harry看了半響,轉過頭對黎丘道:“你在這裡守著他,別讓他出事。”說罷飄飄蕩蕩地穿過牆壁飛了出去。黎丘只來得及問一句:“你去哪啊?”但顯然Dudley不覺得有回答的必要,徑自離開了。
二十一
Dudley作為陰神,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虛的,看得見,卻摸不著,只有同樣身為陰神的黎丘才能碰觸到他,對Dudley而言亦是如此,除了黎丘之外,如果他想碰觸其他人或事物的話,必須付出額外的法力。以他現在的修為,隨便一個三腳貓的天師便能收了他,值得慶幸的是,這個世界不存在所謂的捉鬼天師這個職業,這與這個世界的冤魂稀少有著相當大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