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喜事”二字,北戈臉色驟然一變,“孩子的事情守護使可和小晴講過了”
他搖頭:“自然是不能講的,她要知道孩子也沒有保住,那才是最大的打擊。”囑咐一番後,嘯衡準備親自端藥去看芷晴。旭日溫暖,陽光照進房間,多了份生機的感覺。他微笑,一面扶她,一面道:“今日覺得身子如何”
芷晴頜首而笑:“好多了。嘯衡,我很想見見我的兒子,你把他抱來給我看看罷。”
嘯衡不依,道:“不好。這一點你說什麼我也不依,你身子才有些轉好,見著孩子必然又要激動,對你身子如何能好你放心,等你一好,我就抱他來給你看。”
她不甘心,細聲懇求:“只看一眼也不好麼”
嘯衡點點頭,芷晴見他誠懇的樣子,知道自己說什麼也不管用,只能轉一轉話題,道:“對啦,為何我沒有見著幻兒”
“這事兒我也不能告訴你,待你大好我才說。”
芷晴噗哧一聲笑出來,“這樣你也不肯告訴我,那樣你也不肯說,真是逼得我不得不好。”這一笑費了她好多力氣,嘯衡趕緊扶她躺下來,關切說道:“我自然是要事事為你著想,不過有一樣我可以提前告訴你。”
“什麼”她面容滿是期待。
嘯衡輕輕一捏她柔軟的臉,笑道:“我已經讓北戈開始為我們準備成親該準備的東西了。只要一想到我馬上就娶你,我激動得連覺都睡不著。”
芷晴低頭想一想,道:“嘯衡,你親自到集市讓人為我做一個漂漂亮亮的喜衣好麼”
“萬一我喜歡的模樣和你喜歡的不一樣呢”
芷晴含笑道:“凡是你喜歡的我一定會喜歡,我不想讓別人摻手,你今日下午便去,好不好”
嘯衡一聽“今日下午”就猶豫了,他面露難看的色彩,道:“我不是不答應你,只是你現在身子還未真正大好,旁人不會有我這樣悉心照顧你。”
芷晴拉了他的手懇求:“你忘了還有北戈他們麼不過一個下午而已,不會有事的。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終是被這一句“我等你”牽動了心腸,他吻一吻她白嫩的額頭,起身道:“好,那我現在就去。你自己說要等我,就一定要等到我回來才好。”
因心中有掛念,嘯衡見繡著鴛鴦的圖案更吉祥,便吩咐裁縫去做。歸來時並不算晚,他原是滿心歡喜,但當見到北戈沉重臉色時,心底一沉,暗感不好,忙跑上前問:“怎麼了,是不是晴兒出了什麼事”
北戈忍住淚水,別過臉說:“你自己去看看吧。”
房間再次出現了滲人的血腥味,瀰漫在身的恐懼感就如昨日一般,他大驚之下不免動怒,“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今早還說晴兒身子好多了,怎會突然就成了這樣”
大夫不好言辭,芷晴就替他說:“你不要怪他,是我的主意。我知道我鐵定活不了,但我想撐著一口氣,讓你能不要為我擔憂。”
他淚水奪眶,明明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從她懸在生死邊緣時,他便數不清自己究竟落了多少淚。幾乎是咬著牙,他問:“你胡說,晴兒,你忘了我是怎麼說的了麼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還為你選了漂亮的喜服圖案,你見了一定喜歡”
“對不起,我還是騙了你。”芷晴微微一笑,伸手想擦一擦他的淚,“我只是在想,要是我能在你回來之前就死了,也許你不會這樣難過。”她突然眼眸一黯,彷彿是自言自語,輕輕道,“你也騙了我對麼我的孩子他已經不在了。”
“你怎麼知道的”嘯衡感覺自己的心都不跳了,“是北戈還是霍商和你講的”
“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猜出來的。如果我的孩子當真平平安安,你怎麼可能不會讓我見一眼我只是覺得你用心良苦,而是也是為了不讓我難過,所以才一直不想說。”
他痛心,“對不起,我都沒有能力保全咱們的孩子。不過沒有關係,只要你好好的,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不是麼”
她的眼神像回到了很遠很遠的過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恍惚道:“你不要為我傷心,你又怎知我在這兒死了,就真的是靈魂也死了呢”
“什麼”對她忽然的一句話,嘯衡深感困惑,不解她究竟深指何意。芷晴淡然淺笑,說:“也許我不會真正死去。雖然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實的,但我看書中講,若我能這樣死,我才是真正回家。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他們一定很想我。”
“晴兒,你是不是傻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嘯衡自然是不能明白芷晴所講的內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