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的心像是被什麼猛地刺了一下,她想要蹲下身,開口就欲道:“聖少主,其實這件事情,是我……”
“是什麼都不要緊,至少讓我看清了,我冒昧的來到這個寒雪之巔,真的十分不理智。做人,其實並不這麼快樂。與其留下來,倒還不如回去,過得更逍遙自在些。”達依握緊芷晴雙手,聲音甚至有些不真實,“去吧,隨便我也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是我的出現,讓你的生活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楚原心裡有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
一語,她無言。踉踉蹌蹌的起身,她都有些記不清,自己是怎樣轉身離開達依的了。到底是她對不住達依,就算日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躺在楚原身側,沒有任何人能說半句不是,她良心也終究是過不去的。
吐字也變得不再清晰,她惆悵的把達依的所有話全部轉達給了門外的楚原。誰都知曉,達依這是要離開了。
楚原一聽便急了,轉身欲要把那扇木門撞開,誰知達依在裡面卻是用了法術,任憑他怎樣努力,也終究是開不了那扇門。
“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總會走。”出來後的芷晴,思路漸漸變得清晰了。達依就要走了,應該是好事。世間何處能有後悔藥一說?眼下情形,唯有她努力勸導楚原,叫他忘了達依,才不枉她昧著良心做的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
“該走?小晴,達依真的該走麼?”楚原幽幽轉身,並未看她一眼。
“不應該麼?”芷晴反問,“自從她來了,你的心裡有過我麼?你跟我說,你這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自她來了,這個誓言我再也看不到了,她不該走麼?”
楚原苦苦的笑,點頭不止:“不錯,你說得全部都沒有錯。我都記得,曾經的我和你說過什麼。我也記得,在彌畔湖旁,曾經的我對著湖水和你發過的誓言。”
芷晴幾乎要冷笑出聲,“曾經的你?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用了曾經二字,可是就想像我證明,現在的你早就已經忘記了?現在的你早就已經愛上了她呢?”
“不是。”
也許正是有種莫名的情愫,使得她幾欲失控,緊緊上前抱住他,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她不去擦拭,就讓它們這樣任性的往下留著,“我知道,我就知道,師兄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不單單是當初的你對麼?你還是愛著我的,你對達依,對她只是……”
只是什麼?喜歡麼?芷晴說不出口。
楚原卻變得已然陌生,陌生得好像不再是他。在她的記憶裡,她愛過的那個楚原何曾有過這番樣子?何曾有過這樣對她陌生?就算後來,他心裡有了別的女人,他也沒有對自己這樣陌生過。
帶著疑慮和驚訝,她低低喚了聲:“楚原。”
她幾乎沒這樣喚過他,如此喚起來,當真是有幾分柔情親切包含在內的。
她聽不到回應,只知楚原此刻已經變得陰冷入骨,淡漠的把她從自己懷裡推開,絲毫不帶有分分毫毫的憐惜,“你我之間,有何種理由能如此親近?固然親如兄妹,也要知曉,男女授受不親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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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被芷晴這樣一指,楚原猛然去看,一時間驚呆無語。達依不解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邊摸著那把玉梳,邊好奇的問:“楚原,晴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芷晴嚇極了,脫口而喊,“聖少主,你的頭髮……怎麼全,全變白了?”
“什麼?!”達依慌忙之下,欲要找來一面鏡子。可她雙眼四處去找,也絲毫找不到有鏡子的存在。達依哽咽著,急急扯住楚原的衣袖,嗚咽道:“楚原,我,我的頭髮真的變白了麼?我現在是不是很醜了?”
“不是的不是的!”楚原竭力扶住達依,望她能平靜下來,“達依,你千萬不要那樣想。我說過,不管你什麼樣子,你都是最美最漂亮的!”
芷晴見此情形,只是暗暗冷笑,卻毫不上前相勸半句。雙眼空漠而望,彷彿這件事情與她毫不相干,與她沒有半分的關係。
達依兩行清淚已然浸溼了衣襟,她跪在地上,哭求著:“楚原,我求求你了,你快些幫我找來一面鏡子好不好?我想看看,我想看一看我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經沒臉見人了?”
芷晴柳眉微蹙,翩翩上前,聲細如蚊道:“聖少主,我倒是隨身都帶一面鏡子,你……”
達依聽聞,忙跪爬在她腳下,哭得著實讓人心疼不已:“晴姑娘,沒事,你快些把鏡子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