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一動不動地盯著青龍,沉聲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劉裕加入?好吧,就算我們同意你,但以前我們也多次試探過劉裕,甚至跟他公開談過,可他就是不肯進來,還欲消滅我們而後快,難道我們黑手黨數百年的根基,還非他一個京口村夫不可了?”
青龍搖了搖頭:“劉裕以前不肯進來,是因為我們組織是被郗超,王凝之這樣的人控制著,作為世家大族,只知道貪得無厭地奪取民脂民膏,為了爭權奪利,置國家利益,百姓生死於不顧。一次次地破壞他北伐的大計,這才讓他傷心失望,如果是你的前任這樣的人一直控制我們組織,劉裕怎麼會不跟我們合作?”
白虎冷冷地說道:“劉裕並不象你想象的這樣單純,也許當年的他,是個單純熱血的少年,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他甚至可以把忠義而不是北伐作為自己的立身之本,明明在北方跟胡虜有過這樣的合作,卻表現得是大晉最忠誠最坦誠之人,這樣的人,他的心機之深,超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青龍,我勸你不要被他給騙了。”
青龍勾了勾嘴角:“白虎,你的意思,是劉裕的一切,不過是他自己裝出來的,本性並非如此?”
白虎沉聲道:“我現在還看不清這個人,但以我的判斷,人到中年,還守著初心的人,不是聖人,就是鉅奸,不管他是聖人還是鉅奸,我們都賭不起,他是註定要消滅和剷除我們的,因為他如果是聖人,一心要北伐,也容不得我們這樣繼續圈田佔地,控制人口。”
青龍笑道:“白虎大人,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你覺得我們黑手黨還可能回到從前嗎,還可能繼續佔據吳地的莊園,佃戶?還可能繼續把持著朝政,擁有大量的隱藏力量,隨時可以廢立皇帝或者是操縱天下大勢?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劉裕的北府軍也好,天師道也罷,甚至荊州的桓玄,都已經是我們無法應付的強敵了,歸根到底,我們世家自己的子侄後輩不爭氣,才會讓別人出頭,這是我們無法阻止的,也是天下大勢。與其等到人家來主動奪權,不如我們早點放手,結個善緣,也許還能保未來有我們世家子弟的一席之地。”
白虎怒道:“你現在就想放棄,就想投降了?你還是不是世家的一員?”
青龍大聲道:“我從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但只有我的選擇,才是保我們世家天下的唯一辦法,大晉的南渡世家,掌權太久了,子孫太安逸了,以至於不思進取得太久,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我們可以護他們十年,二十年,但我們這些人死了之後呢,哪個世家後輩,能撐起大晉的天下,能承擔黑手乾坤的重任?是你兒子,還是我兒子?”
白虎的眼中光芒閃閃,無言以對。
青龍看向了沉默無語的玄武,說道:“前任玄武在任時就看清楚了這點,所以他對劉裕的培養,絕不是單純的利用,為什麼他不去重點扶植劉毅,桓玄這些人?就是因為這些人雖然有才能,但野心勃勃,將來為了奪權,必會禍亂天下,而劉裕跟他們不一樣,有一顆難得的初心,可以犧牲自己去造福他人,這樣的人,絕不會把大晉引入災難之中,所以,當初前任玄武大人是把劉裕作為新的世家一員培養,而絕不是對劉牢之那樣,視為鷹犬爪牙,你繼承了前任的位置,難道這些想法就不繼承嗎?”
玄武咬了咬牙:“就算劉裕有掃平天下的本事,但他畢竟胸無點墨,沒有文才,如何能服眾?世家子弟可以沒有超人的武力,但絕不能象他這樣,大字不識幾個,就算我們硬把他提為世家,他又能和誰結交?”
青龍冷笑道:“世家是什麼?非要吟詩作賦,舞文弄墨才是?歷朝歷代的開國皇帝都是馬上取天下,很多都是大老粗,也沒見有人敢嫌棄了他們。劉裕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新興的北府軍這個群體,他們不需要有太高的文化,只需要成為鎮國柱石就可以,我希望我們以後的組織,能增加一個專門掌兵領軍的鎮守位置,而不是一定要侷限於世家子弟。”
白虎陰森森地說道:“所以,你幹掉朱雀,騰出一個位置,就是為了給劉裕?”
青龍微微一笑:“劉裕不會接青龍之位,是因為朱雀還在,有這個陰謀家在,他就不會信任黑手黨,但如果朱雀也死了,他就未必會這麼抗拒我們組織。白虎大人,你的身份在劉裕面前也暴露了一段時間,他也沒來找你麻煩吧。”
白虎冷笑道:“他就是知道我身份又能如何?我現在身為尚書令,又是衛將軍,統領京城兵馬,就算他去孫無終那裡,也是我的直接下屬,我沒害過他,他有何理由要對我出手?”
青龍冷笑道:“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