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馳馬如飛,隨著一聲長長的馬嘶之聲,已經奔到了城樓之下,城外還剩下的兩千多軍士,看到她的到來,紛紛響起了一陣歡呼之聲,而守在門前的一員偏將則上前對著她行禮:“見過蘭公主。”
慕容蘭認出此人正是賀蘭盧身邊的親信,名叫賀蘭八達,自己也曾經見過不少次,她對著賀蘭八達點了點頭:“盧大人在哪裡?”
賀蘭八達一指城樓那裡,說道:“盧大人他受了傷,無法在一線指揮,只能先到城樓上,甕城內的戰士們還在戰鬥,但只怕撐不了太久了。”
說到這裡,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上前一步,低聲道:“蘭公主,之前盧大人下過令,小半刻前已經讓最後一批城內的傷兵撤離了,後面甕城只許進不許出,等這最後的兩千兵馬入城,也是我們賀蘭部所有還能戰鬥的人員,就關閉城門,他這是想血戰到底哪。”
慕容蘭的神色平靜:“我去見見你家盧大人。”
賀蘭八達行禮道:“這裡有上城的通道,我這就給蘭公主清空,讓您單獨”
他的話音未落,只覺得眼前一花,慕容蘭彎弓搭箭,一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面前城樓的樑柱之上,一尺三寸的長箭,半數沒入樑柱之中,只剩一點點的箭桿加上尾翎在外,而尾翎之後,則繫著一根三丈多長的皮索,箭出人動,慕容蘭竟然藉著這一箭之力,人也離鞍沖天,如同一隻白色的鳳凰,直上城樓,在空中拉扯著繩索,幾個大幅度的擺盪,人就直接登上了三丈多高的城牆。
如此身手, 飄逸而瀟灑, 充滿了美感, 更是力量與速度,技巧與難度的完美結合,城上城下來回奔走的軍士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全都駐足抬頭,甚至張大了嘴, 說不出話, 直到那個在空中迴旋飛轉的精靈女王, 穩穩地落在了城樓上,城上城下才暴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慕容蘭的面前, 走來一個普通軍士打扮,皮盔布袍的男人,紅布蒙著面, 只留下一對眼睛在外, 只是, 這眼神中寫滿了疲憊, 而他的左肩之上,包紮著傷帶, 三四處血點清晰可見,慕容蘭的眉頭微微一皺:“盧大人,怎麼傷得如此之重?”
賀蘭盧摘下了面巾, 露出了一臉的大鬍子,搖了搖頭:“晉軍的神箭手上了城牆, 當時我在甕城中指揮,目標太過顯眼, 若不是幾個護衛捨命用身為我擋箭,只怕這會兒的我, 已經是個死人了。。”
慕容蘭看了一眼甕城的另一面,那扎著沖天高馬尾,箭如流星的徐赤特,點了點頭:“是赤特啊,現在恐怕得是北府軍中排名前三的神箭手了,你能在他的箭下逃得一命,可真不容易。”
賀蘭盧的臉色一變, 看向了徐赤特:“原來那小子就是你說過的徐赤特?難怪二百步的距離會給他一箭射中,要不是我當時正好動了一下,這一箭中的,就是咽喉了。怪我大意, 沒穿成現在這樣,不然也不至於此。”
慕容蘭看了一眼城內的戰況,北府軍的鐵甲步兵的陣列,已經推進過半個甕城了,城中賀蘭部戰士的屍體到處都是,血水橫流,也就一千多的北府軍戰士,靠著裝備,隊形,如牆一般的推進,而那些森林一樣的矛槊,則象毒蛇一樣地攢刺著,讓每個企圖上來破陣的賀蘭部戰士,都頓時給紮成了人串。從這個角度看,此戰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
慕容蘭的眉頭一皺:“賀蘭盧,你也是百戰宿將了,怎麼用這樣的打法?正面這樣衝擊北府軍的步陣,這個世上沒有能打得過他們的!”
賀蘭盧勾了勾嘴角:“我這樣做是有計劃的,現在南城已經非常危險,尤其是鬼牆那裡,因為該死的公孫五樓擅離職守,導致晉軍已經突破了城牆,賀蘭剛這個蠢貨,也被公孫五樓所忽悠,就算這回能守住廣固,事後論賞罰,也必會死在黑袍的手上,我能做的,只有為他將功補過,減輕他的罪過,換他一命了。”
慕容蘭嘆了口氣:“也怪我,早早地離開了那裡,可能是我不忍看到鬼兵這東西肆虐人間吧。”
賀蘭盧搖了搖頭:“蘭公主,你已經盡力了,若不是你出動了丁零人變成的鬼兵,現在鬼牆那裡已經淪陷了,不過,現在那些鬼兵也已經給消滅,晉軍對城牆的攻擊,無法阻止,我只有想辦法讓晉軍多從我這裡突破,減輕那裡的壓力。”
慕容蘭的眉頭一皺:“也就是說,你這裡仍然是有能力,發動有力的埋伏或者是反擊,現在這樣,不過是示弱而已,要誘晉軍入城?”
賀蘭盧正色道:“不錯,如果真的守不住,我也沒必要在這甕城裡送死,這甕城的設計,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