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六一邊說,一邊策馬而前,只是這一回,他和他旳手下們,都走得很慢,很慢,二十餘騎四處散開,從各個方向包圍了那個躺在地上的王猛子,而在他們的身後,一百多名盾衛步兵也持盾跟進,不少人在盾後手持套索,麻繩,一旦前方有變,就會迅速上前,代替騎兵們將王猛子拿下。
李平緩緩地跟在胡老六的身邊,走到了離王猛子約二十步左右的地方,胡老六轉頭看著他,使了個眼色,李平點了點頭,拿著套索杆,突然加速起來,剛才還緩緩而行的他,瞬間就是以狂奔的速度衝向了二十步外的王猛子。
胡老六也隨之而動,發出一聲響哨,圍成一圈的騎手們,也都大聲呼喝,繞著這個大圈跑起馬來,方圓二十多步的圈子內,頓時煙塵繚繞,奔騰的戰馬上,騎手們一邊呼喝,一邊緊緊地摳住了手裡的傢伙事,萬一王猛子有什麼異動,就會馬上上前攻擊!
李平卻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跑圈,他是以最快的速度,掠過了王猛子的身邊, 從他邊上不到五步的地方衝過, 一直跑到對面, 那個正在轉圈奔行的騎陣,才徐徐停下,撥轉了馬頭。
李平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畢竟剛才的這一趟賓士,看似輕巧, 可誰也不敢保證, 那個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猛子, 會不會突然暴起,畢竟王猛子的力量, 速度,那可是全軍出了名的,剛才衝過來一斧斬殺張志, 拋開對同袍下手的背信棄義不說, 只從軍事角度, 那幾乎是完美的一擊, 全天下能躲過他這策馬一斧的,怕是不會超過十個人。
這會兒的王猛子, 雖然躺在地下,但在眾人眼中如同一隻隨時可能醒來的猛虎,近他十步之內, 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也難怪李平這一趟衝刺, 會如此地緊張。
但平安地衝過第一次後,李平的心下稍安, 他咬了咬牙,抄起套杆, 在周圍騎手們奔雷般的馬蹄聲與吆喝聲中,再次衝向了王猛子,這回他加了點動作,衝過王猛子的時候,甚至揮了揮那套馬杆,如果是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看到,沒準會以為這是要在馬上對他進行刺殺, 必然會有所行動的。
可是王猛子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任由這一根套杆,從他身體上方不到三尺的地方揮過,甚至那套索帶出的風聲, 吹拂著他的鬚髮,也沒讓他睜開眼,動那麼一下,就那樣靜靜地躺著,彷彿這世上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了。
戰車之上,朱齡石雙眉緊鎖,靜靜地看著圈內的一切,孫處興奮地說道:“看起來,王猛子是真的暈過去了,哎呀,該不會是之前的那些箭,已經重傷了他,只是因為藥物的作用,暫時沒有感覺吧,剛才那一下摔下來, 怕是這些箭桿又往裡插進了一截, 不會是真要了命吧!”
朱齡石搖了搖頭,拾起了剛才的那張弩, 轉過一根空弩臂, 開始上弦, 他緩緩道:“一切皆有可能,當年阿壽哥在藥勁過去之後,也是脫力昏迷,半個月都下不來床,而那些長生怪物,服了這些藥後,更是會身體暴裂而死,因為這種邪藥,是要耗盡人的潛能,來獲得短時間內,對力量,肌肉的大幅度加強。”
孫處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應該趕快救下王猛子,給他查驗傷口才是,為什麼你還要上弦呢,難道,你是真的想殺了他?”
朱齡石輕輕地嘆了口氣,一把拔掉了那弩矢的箭頭,說道:“這一矢,不為殺人,而為救人!”
可他說到這裡,又拔出了另一根弩矢,搭上了下一根弩臂,他的神色中,平靜裡透出一股堅決:“可要是上一矢救不了人,那接下來這一箭,就得救其他人了,三蛋哥,請你理解。”
正說話間,只見李平已經第三次奔過王猛子的身邊了,邊上的嬰兒啼哭之聲越來越響,而王猛子卻仍然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見血,也不見任何傷,不知是昏迷還是已經死亡。
李平咬了咬牙,換了個方向,這一回,他沒有再衝著王猛子衝擊,而是從一邊的劉義真身邊奔過,而他手中的套杆,也在掠過劉義真的一瞬間,用力揮舞,圓形的套索,不偏不倚,又準又穩地套中了劉義真那小小的身軀,伴隨著他的戰馬奔過,劉義真也騰空而起,一下子就被李平接到了懷裡。
周圍的眾軍暴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就連胡老六他們這些剛才一直在策馬跑圈的騎士們,也都在剛才李平衝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大家屏息凝視,就是要看李平的這一下套娃,可這一下,是如此地精準,如此地精彩,要知道,套一個小小的嬰兒,可比平時這樣去套牛羊,套小馬,甚至是套敵軍騎兵難得多,可在李平手下,卻是如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