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齡石微微一笑:“三蛋哥,轉瞬之間,你就可以親眼看到啦。”
他旳話音未落,只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分散在燃燒著的那些戰車殘骸,或者是四處騎突穿刺,追殺那些逃離戰車掩護的晉軍散兵的俱裝甲騎,同時掉轉了馬頭,放棄了當前的任務,重新開始集結。
慕於剛親自打著一面北海王府的旌旗,長條型的飄帶,在風中飄蕩著,藍紅相間,一如這些俱裝甲騎們現在身上的顏色。
在他的身邊,迅速地聚集起了百餘名俱裝甲騎,他來援時帶了三百餘騎,經歷了連場惡戰之後,剩餘的已經不到一半,但這些將士們仍然個個士氣高昂,剛才屠殺晉軍,全滅步兵的勝利,更是讓他們信心百倍,眼前只有一百多步外的那輛孤零零的戰車,即使是不通漢語的他們,也都能知道那面將旗意味著什麼, 如同一百多條餓狼, 盯上了同樣的獵物,兩眼都放著綠光。
慕於剛手中的號角,緩緩地從他的嘴裡挪開,又塞進了自己的腰間, 這回的他, 也不用再扮成一個傳令兵的模樣了,手中的軍旗和號角, 就是對他身份最好的證明, 這個在戰場上一直把自己掩護得很好的將領,在這最後的一輪突擊面前, 終於露出了他的真正身份。
慕容林率領著自己的二百多手下, 在慕於剛的後方一百多步的地方停留著,賀蘭敏的神色輕鬆:“有意思,想不到晉軍這主將的身邊,竟然已經沒有一兵一卒了, 還打著將旗, 難道他是派了個替身, 在這裡故意送死嗎?”
慕容林微微一笑:“夫人, 你不懂軍事, 要知道這主將打旗, 立於陣後, 是為了給前方的將士們鼓舞士氣, 讓他們死戰到底, 軍中的將士作戰,只能靠旗鼓, 因為成千上萬人的戰場上,殺聲震天, 誰也不可能透過說話來接受命令,只有旗語, 鼓角才行。”
說到這裡,慕容林頓了頓:“所以大將的戰旗, 就是將士們的軍心士氣所在, 如果將旗一倒,或者是消失,那前方將士們的主心骨就沒了,就象現在, 若是我們突然離開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夫人會作何感想呢?”
賀蘭敏的臉色微微一變, 轉而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小林將軍你可是北海王的世子,忠義之人,如同令尊,你可不會象公孫五樓那個沒心肝的傢伙一樣,臨陣跑了。你說過,就算拼上這條命, 也會完成任務的呢。”
慕容林收起了笑容, 認真點了點頭:“公孫五樓帶著主力跑了,他是主將, 我沒辦法拿下處理他,但莪接受的是國師下達的任務,那就是不顧一切也要把夫人帶出重圍, 讓你安全地去到北方賀蘭部,這點,還請夫人放心,我慕容林確實會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賀蘭敏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小林將軍是忠臣良將,只是,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跟在慕於剛將軍後面,直接衝出去呢?”
慕容林勾了勾嘴角:“夫人,這還是在戰場上,還是可能有兇險的,剛叔他們是去主動試探, 若是敵軍還有埋伏,那我們恐怕不能從這個方向突圍了。”
賀蘭敏的臉色一沉:“不可能吧,這敵軍的步騎都給我們打垮消滅了, 難道他們還有什麼實力?要有兵力剛才早就拿出來了啊, 還要等到現在?”
慕容林搖了搖頭:“不好說, 身為大將還頂在這裡, 可能不簡單,也許是在等後援殺到,也許是想虛張聲勢嚇退我們,也許,是真的還有什麼佈置沒有發動,你看,他們遠處還有些敗退下去的戰車和騎兵在集結,我們出城的時候似乎也看到有敵軍騎兵在包抄兩翼,甚至,之前的那些給我們殺敗的敵軍,也許是敵軍的誘餌,所以,我們必須要試探,這是為這次任務而試,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
賀蘭敏嘆了口氣:“本來我以為這次能順利地衝出去了,可聽你這麼一說,還是不保險哪,那萬一真的敵軍有埋伏,我們可怎麼辦?”
慕容林淡然道:“若是真的有埋伏,剛叔會用性命為我們試出的,我們北海王府的男兒,向來有進無退,同生共死,這裡若是無法突破,那換別的方向也不可能,夫人最好的選擇,還是回城。”
賀蘭敏咬了咬牙:“我不回城,小林將軍,你要記住,你的任務是護送我衝出去,想盡一切辦法,這裡不行就換別的方向,我前面就說過,去西邊跟著公孫五樓,機會比在這裡悶頭強突更大。”
慕容林搖了搖頭:“夫人既然不願意跟著公孫大人一起行動,那就相信我吧,我們在這裡折損了這麼多好兄弟,不可能不為他們報仇,護你突圍是國師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