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為什麼要拒絕?我看不出你拒絕的理由,難道,你還是不信任我,以為我是要殺劉裕?”
慕容蘭平靜地說道:“不管你是要殺劉裕,還是想跟他合作,那是你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你想到劉裕面前,就自己去,反正你有天地雙鬼,也有明月飛蠱,就是靠你那縱橫天下,斬將奪旗的一身武藝,做到這點也不難。對吧,我的大哥。”
黑袍咬了咬牙:“就算我殺到劉裕的面前,也需要你來幫我調停一下,畢竟,我跟劉裕的恩怨太深。你應該知道,我是認真的,要是隻是為了殺劉裕,何必需要你幫我?”
慕容蘭笑了起來:“大哥就是大哥,永遠都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也許在你看來,這也是你的兵法吧。你讓我過去的真正目的,仍然是為了分劉裕的心,給你突襲殺他的機會,如果你只是想和劉裕議和聊聊,那上次在臨朐時你也做到殺到劉裕面前了,難道他沒給你說話的機會嗎?”
黑袍的眼中綠芒一閃:“如果劉裕肯跟我合作,那我不必取他性命,要是他繼續非殺我不可,那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你在不在,關係不大。”
慕容蘭沉聲道:“既然關係不大,那你就自己做好了,不需要我。黑袍,不要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你的天地雙鬼能發揮作用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這裡,她轉過身,向著城下走去,身後陣陣勁風拂來,吹著她的辮髮在空中飄舞著,慕容蘭停住了腳步,留在了城樓向下的樓梯口,平靜地說道:“你現在儘管可以對我下手,也許拿著我的人頭,會讓劉裕分心,哪怕只是見到的這一瞬間,也許就會給你突襲的機會,豈不是讓你稱心如意?”
黑袍沒有說話,慕容蘭身後的風,忽大忽小,伴隨著那肉體可感的殺氣,若隱若現,忽強忽弱,最後,隨著一聲嘆息,一切歸於虛無。
慕容蘭慢慢地轉過了身,已經是空無一人,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大鳥一般,在這甕城之中的遍地屍體間,起起伏伏,直向城外而去。
慕容蘭輕輕地嘆了口氣,沉聲道:“你一直不走,也是想最後幫他來說服我的嗎?賀蘭敏!”
賀蘭敏的身形,從城牆之下飄然而至,她輕輕地嘆道:“你確定不幫黑袍嗎?這麼多年的兄妹之情,就這樣說斷就斷?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了。”
慕容蘭冷冷地說道:“如果我能選擇的話,我寧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再也不要認識這個男人,無論他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我的面前。賀蘭敏,這話對你也同樣適用。”
賀蘭敏低下了頭,輕聲道:“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向你解釋,你都不會原諒我,畢竟親生骨肉在我手上失掉,如果不是因為他好好地到了晉軍手中,你就算現在殺了我,我也沒有怨言。”
慕容蘭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我剛才沒功夫跟你算這賬,要是換在平時,不管小義真是不是平安,只衝著你把我託付給你的骨肉就這樣帶出去,我也一定會殺了你,賀蘭敏,你一次次地背叛我,辜負我的信任,我怎麼就一次次地原諒你,給你繼續背叛的機會?!”
賀蘭敏幽幽地說道:“因為,我們才是同病相憐,兩體一命的真正姐妹,你也知道,我每次對你的背叛,錯付,都是給逼的,包括這次,換了你在我的位置之上,也不可能頂住黑袍的壓力,不帶義真出城。如果連作為母親的你都無法保住自己的孩子,我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慕容蘭冷笑道:“你總是會給自己找藉口,如果換了我是你,做不到頂住黑袍的壓力,那我開始就不會接受這個委託。你怕得罪黑袍,難道就不怕得罪我嗎?還是說…………”
她說到這裡,鳳眼一寒,向著賀蘭敏靠近一步,賀蘭敏只感覺到一股殺氣撲面而來,耳邊卻傳來慕容蘭的聲音:“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想拿我兒子作為擋箭牌,就是想自己逃出去?”
賀蘭敏微微一笑:“你又何嘗不是?咱們心知肚明,彼此彼此,你知道孩子在我手上而不是在公孫五樓手上,那我一定會把孩子送出城的。其實這也是你希望我做的事,只不過為了在黑袍面前演戲罷了。”
慕容蘭突然跟著笑了起來:“這就是我這麼多年來,遭遇了你這麼多次背叛還是沒對你下手的原因,賀蘭敏,你足夠聰明,我們這些諜者,做事順從內心,嘴上的承諾,是無用的。你現在還活著,是因為你對我還有用。”
說到這裡,慕容蘭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不過,恐怕這回是我們最後一次能以朋友或者姐妹的身份說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