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笑道:“只怕是有嚴令,不得後退,所以才在這裡硬著頭皮頂吧。如果城頭沒有人,那我們就可以直接衝擊城牆,他們是來不及再次上城的。”
梁成咬了咬牙,一揮手:“不管他,給我狠狠地砸,我就不信,砸不破這壽春城牆!”
巨大的投石車的力臂,開始在十餘個壯漢的整齊拉拽之下,一次次地落下,再揚起,而後端所放的那些西瓜大小的石塊,則是呼嘯著飛上半空,遠遠地擲向了對面的城頭,所砸之處,粘土所夯築的城垛子,整塊地給砸碎,而城垛後面,女牆之上站著的那些晉軍軍士,成片地給砸倒,雨點般地掉下城牆,哭號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甚至可以看到,城上的不少晉軍還在驚慌失措地來回奔走呢。
梁飛哈哈大笑,恨恨地說道:“狗日的,要你們再鑽地,你們會入地,老子就能讓你們上天,來,再飛一個。”說話間,一個晉軍的身體,被一塊飛石擊中,如同敗絮一樣,遠遠地飛出至少五六丈遠,與這塊石頭一起,落到了城牆之後,良久,才騰起一片煙塵。
梁雲瞪大了眼睛,拍手大笑起來:“哈哈哈,真給我說中了呀,大哥,你看,真的飛起來了耶。”
梁成冷冷地看著城頭上給打得到處亂飛亂墜的人體,點了點頭:“奇怪,劉寄奴怎麼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讓這麼多士兵上城防守呢?還有那些布幔也不用了?”
徐世衝笑道:“這壽春城小,裡面又有幾萬軍民,就是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呢,布幔估計也用光了。大哥,不管怎麼說,這城牆已經給咱們轟成這樣了,他就是再有埋伏,也沒辦法把城牆給加固了吧。”
梁成笑道:“你說的有道理,好吧,傳令,上一萬人攻城!”
壽春北城,城頭之上,幾千個穿著晉軍衣甲的草人,正在紛紛地隨著飛石的攻擊而落下,如果站在城內觀察,就會發現,這些草人的腰上都繫著長長的繩子,被城下的民夫們所牽,甚至有時候,石頭還沒有完全砸上去,只要一拉繩子,這些草人就落到了城下,而城下的民夫們一邊動著手中的繩索,一邊使勁地高聲慘叫,梁成那裡聽到的聲音,就是這麼來的。
城牆的內部,有許多中空的夾壁層,徐元朗正在一個夾壁層裡,從眼前的一塊抽出的小磚的縫隙,與到彥之一起看著外面的變化,飛石的攻擊已經停止,而在這不到三里寬的正面,潮水般的秦軍步兵,正舉著盾牌,架著長槊,向前列陣而行,後面是密集的弓箭手,再後面則是肩膀上扛著,手上提著長長雲梯,要麼是肩上揹著一圈長長的繩鉤的輕裝步兵,顯然,這些人會是一會兒爬城的主力。
徐元朗冷笑道:“看起來,賊人是要蟻附攻城了,彥之(這時候徐元朗已經開始直接這樣相稱,以示親密與信任了),你怎麼看?”
到彥之微微一笑,說道:“他們的石頭也砸得差不多了,不過是摧毀了我們一些城頭的工事,我軍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城後的民居里的投石車也是完好無損,不過在我看來,梁成還是謹慎的,他沒有一下子押上所有的精銳,攻城的看起來也多是輕裝步兵,這說明這次的攻擊,會是以試探為主,他們沒指望一波就能拿下。”
徐元朗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那我軍也不能拿出所有的力量防守,不然敵軍看到我們的實力還很雄厚,絕不會投入後備力量攻擊,而是會撤回後再用飛石攻城,我們的城牆畢竟不夠堅固,他們這樣連著轟上十天半個月,是肯定撐不住的。”
到彥之笑道:“正是,劉幢主說過,守禦之道,以傷敵為上。現在,我們就得想辦法讓敵軍覺得只要再加把勁,北城就可以攻下,要讓他們看到希望,但又不能讓他們一下子就攻破城池,所以,屬下建議城頭派一千民夫防守,應該夠了。”
徐元朗笑道:“好,等他們弓箭射擊完後,調一千民夫上城頭,三千精兵在城下不動,五百弓箭手在城後吊射,殺傷敵城下的步兵。”
秦軍的前軍步兵已經推進過了那三百步的粉線,二百步,一百步,他們在城牆外站定,幾百面大木盾牌被迅速地安置到了軍前,形成了一道屏障,而三千多名弓箭手,紛紛從盾牌後面鑽出,對著城頭開始拉弓放箭,輔兵們扛著沙包,土囊,象老鼠和螞蟻一樣地紛紛從盾牌後鑽出,把這些東西扔進那乾涸的護城溝裡,很快,這道只有五尺寬,四尺深的土溝,基本上就平整了。
而盾牌後面的秦軍長槊手們也沒有閒著,梁成特意強調要防止城中守軍的穴地出擊,加上他們都親眼目睹了那些罵兵們是怎麼個結局,誰也不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更不希望給斜刺裡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