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等我一年。」她凝望他的臉,要他答應她。
勞爾知道這算是秋月最大的底線了,她開始懂得為自己爭取什麼,爭取他。
「到時候,你要娶我。」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她很急切,也很焦慮惶恐。
她知道這樣很自私,要他等她一年,但她希望他能等。
勞爾看她的臉,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連求婚都要搶呢?一年就一年,我等你安排完你在意的一切,等你回到我身邊。」其實他懷疑,一年的時間夠不夠,她沒有這麼心狠,她太重感情,不太容易割捨。
有時候,秋月真的很憎恨自私的自己,他回答的這麼快,這麼迅速,這麼相信她因為他不會逼著她要她做出決定,所以她總是將兩人的感情擺在親情、恩情的後頭,仗著他對自己的疼愛,對他很殘忍,也對自己殘忍。
「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我」她有哪一點好?不可愛不溫柔,從來沒有善待過他,為什麼他會喜歡她呢?還對她百般疼愛,尊重、在乎。
「我也不懂,大概是——你很有趣吧。」勞爾笑著捧起她的臉,輕咬她的鼻尖,惹得她驚叫連連,伸手撾打他。
攜手走過沙灘,走向島上那棟地中海式豪宅,秋月沒有回頭,沒看見她身後深陷在沙灘上,一大一小的腳印,形影不離。
*********
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
秋月放縱自己在奔狼島待了三週,也曬了三個星期的太陽,把久待冷氣房的蒼白面板曬成了健康的蜂蜜色,看起來氣色更好,更有活力。
然而,這一切就到今天
「要走了嗎?」行事作風隨心所欲的茹絲冒了出來——前天她一臉笑容的回到島上,卻什麼也沒說,好像沒事人一般。
她倚在房門口,微笑地說:「我會想念你的,Bye!」朝她拋了一記飛吻後走了,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會想念她,倒是非常開心她即將離去。
秋月悶悶的收拾行李,把勞爾送給她的禮物全部帶走。
今天要回去了,直升機已在停機坪等待,她和勞爾昨晚說好了,今天不許他來送行,一年後她會回來,到時候,他一定要來接她。
昨夜他們倆瘋狂纏綿到天明,像是沒有明天般的擁抱彼此,直到天空泛白,他才起身,在她裸露汗溼的背上印下一吻。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摸摸她的頭,轉身離開房間,避開分別的傷悲。
秋月一個人躺在床上,氣息仍不穩,全身震顫,體內深處還能感覺到他的佔有、他衝刺的力量。
但他們就要分開了。
她抱著留有他餘溫的被褥,痛哭失聲。
哭過後走進浴室,洗去他留在身上的氣味,一個衝動,把所有他給她的東西都帶走!
她要看著這些東西想念他。不論是衣服、飾品,只要是他送給她的東西,她全都帶走,打定主意一年後,再帶著這些東西回到他身邊。
「姊,你好了嗎?」霜月拎著行李箱來到她房門口,裡頭塞滿了禮物,有勞爾送的、島上居民送的,最多最多的,是她手繪的一張張圖。
「好了。」嘴裡應著,卻看著手上他送給她的海豚戒指發怔——昨天晚上他親手為她戴上,銀製的,他說他請島上工藝最好的老師傅教他,花了快兩個月的時間打造這隻戒指,直到今天才有一個像樣的成品。
也就是說,從勞爾回到這座島的那一天,就開始幫她做戒指。
我很有錢,當然可以買給你漂亮的鑽戒,但我只為一個女人親手打造戒指。
只有她,於秋月,讓他耗費心力心血,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不要鑽戒,我要你做的海豚戒指。」
這個戒指不完美,海豚的臉還是歪的,但是在她眼中,這比什麼都美!比鑽石還要珍貴。
這是他對她的愛,她要把這隻戒指帶在身邊,像是他與她同在。
「姊勞爾哥哥呢?他知道我們今天要回家了嗎?」霜月沒有在房間看見勞爾,這陣子總是形影下離的兩人,現在卻沒有看見他。
「他忙,不來送我們了。」秋月故作輕快。「東西都帶齊了嗎?護照呢?沒有留在房間吧?」
「都帶了。」霜月若有所思的望著姊姊。
姊妹二十幾年,一同走過最苦的日子,到今天她又怎會看不出姊姊的勉強?
「姊——」
「怎麼了?」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你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