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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道他竟是柳巴的親弟弟,也曾在北京民族大學學畫,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一身酒氣的韋江說熬鄉還剩下一個獵民點兒,在孟貴,有四五戶獵民,他是其一。放養馴鹿的同時他也進行創作,可以帶我們去看馴鹿。

韋江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儘管還處於半醉半醒狀態並不時向我們要酒喝,他仍能給我們講述幾百年前鄂溫克人從遙遠的貝加爾湖遷徙而來的傳說,講鄂溫克人如何帶著馴鹿去遠征打獵的故事(最遠一次,他出去了一個半月,走到額爾古納河邊),講他姐姐的去世和他如何發現被偷獵者打死的弟弟,講鄂溫克獵民和俄羅斯愛斯基摩人一樣的信仰、他們對火的崇拜和恐懼,以及這次搬遷。

敖鄉的鄂溫克人信奉原始的薩滿教。因為韋江的外祖母和母親是薩滿,家族地位很高。這次移民,根河市長首先去做他母親的工作,帶頭搬遷的也是他家。不過他沒有接受政府給的每人4500元的安置費,和其他幾個人堅持留下來放養馴鹿。馴鹿自古放養,難以適應圈養的環境,半個月時間,下山的300多頭馴鹿裡,已經有20頭病死。

孟貴獵民點離老敖鄉60多公里。不見鄂溫克獵人特有的梭羅子,孟貴只是個搭建了幾頂帆布帳篷的空地,有樹幹圍成的畜欄,卻沒有一頭馴鹿的影子。原來馴鹿晚上一般在山裡遊蕩,早上聽見主人的招呼回來吃鹽。鹽是鄂溫克人控制馴鹿的殺手鐧。韋江說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堅持多久,老敖鄉沒有了就等於沒有了基地,現在他們的家在200多公里外的根河。

韋江的創作並不豐富,卻很有意思,大多數反映了鄂溫克人的生活。他非常喜愛俄羅斯愛斯基摩詩人埃維基關於森林、神、火與愛情的詩,給他的詩配了很多插圖。和他醉醺醺的談吐一樣,韋江的畫中表現出對自然、森林、馴鹿的熱愛,以及對物質和生死的淡泊。

因為一年中的大多數時候,大興安嶺處於冰封狀態,鄂溫克獵民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酒可以幫助他們抵禦嚴寒,也使很多人壯年時便故去。告別孟貴時,我勸韋江少喝酒,多作畫,老敖鄉不是要建狩獵場嗎,他完全可以去那裡開個畫廊。韋江邊送我們下山邊應承著,但我知道自己這些言詞在一個自由不羈的靈魂面前是多麼蒼白無力——那只是我們以為正確的生活方式。

第二天早上,我開啟車門的一瞬間,一股沖鼻的酒味襲來。沒有任何反感,因為我對那個嗜酒的靈魂肅然起敬。

漠河鄉

中國的北極村,沿“神州北極”石碑前的小路一直向西北,直到GPS顯示方向向西為止,那裡就是中國最北端的角落。隔黑龍江而望,對岸外興安嶺的山林沒有什麼不同,但那裡已經是俄羅斯的土地。

離開孟貴時,我以為孟貴多半不會堅持多久,鄂溫克最後的獵民點將被政府政策和現代文明的雙重浪潮所淹沒。但就在這本書截稿時,來自遙遠北方的最新訊息是,新敖鄉已經人去樓空,獵民們和他們的馴鹿回到了大山中。原因是政府不再養得起馴鹿—用卡車從山裡往新敖鄉運苔蘚的費用,比馴鹿本身都值錢!

大興安嶺及呼倫貝爾:路況說明

除111國道上的部分路段,大部分地區的公路都是風景優美的公路

阿爾山景區內的公路,都是近年新修的小柏油路,三四米寬,儘管路面交通流量不大,也要注意會車安全,注意控制車速。阿爾山經新巴爾虎左旗到海拉爾的370公里是新修的小柏油公路,草原風情,夏日風吹草地,秋天則是漫天金黃。海拉爾到滿洲里走301國道,240公里,路面比較寬闊,是整個地區交通流量最大的路段。

從滿洲里到額爾古納需沿301國道返回海拉爾附近,有路標指示,為二級路,140公里。額爾古納到黑山頭也是油路,70公里,但路基不寬。這一帶是呼倫貝爾的農區,可以看到片片農田。呼倫貝爾惟一的俄羅斯族自治鄉,就在通往黑山頭的公路旁。

額爾古納到莫爾道嘎有兩條路,一條向西北經恩和、室韋,2003年這裡在修油路,另一條比較好走,就是走根河方向,在快到根河機場(非常小的機場,起降運七)時,有向左的岔路。從這裡開始,進入林區公路,都是砂石路,但養護得很好。莫爾道嘎只有不到60公里。

林區公路也都有路標,主要幹線上還有里程牌。但天長日久無人管理,字跡多已脫落。為了不迷路,最好多問。每條林區公路上,都設有防火站,向他們問路一般都會得到熱情答覆。

一般正式出版的地圖上,從莫爾道嘎到滿歸,只能返回根河。但林區有防火公